”明帝询问道。 林太医连忙跪地:“回禀皇上,淑妃娘娘身体欠安,微臣从她宫中出来。” 明帝眉头紧皱,缓声道:“西伯老夫人病倒,淑妃病榻前服侍几日,身子难免吃不消。” 林太医面色微变,欲言又止。 明帝瞧出端倪,沉声道:“有话直言。” 林太医伏地说道:“微臣方才诊脉,淑妃娘娘是中毒之相,如今已经安好。西伯老夫人的病情,今日微臣去诊脉,原来是病重将死之人,也见起色。” 这话极为微妙,淑妃中毒,如今已经好了。而淑妃一进宫,本来病危的老夫人,也跟着好起来。里头的关节,不言而喻。 明帝面色肃然一沉,阔步去往永和宫。 淑妃脸上敷着厚厚的细粉,涂抹着一层胭脂,气色极好。 明帝四处张望,只见宫殿四角放着香炉,清幽香气盈满室内,并无一丝药味。 “皇上——”淑妃紧跟着明帝去往寝宫,里面收拾的纤尘不染。 明帝目光落在淑妃的脸上,猛然拿着手擦她的脸。 “皇上——”淑妃吃痛的惊呼一声。 明帝拿着帕子沾着水擦,脸上的细粉、胭脂拭去,露出她白皙细腻的面颊,大约是太过用力,双颊一片艳红。 “朕,喜欢爱妃素面。”明帝冷声道。 淑妃发现明帝的异样,大气不敢喘,她知道皇上这番举止,断然是起疑。拉起滑落的衣襟,面色苍白的说道:“皇上,你不喜臣妾上妆,何须您亲自动手?脏污您的龙体。” “爱妃言重了,朕不过举手之劳。”明帝目光不曾移开淑妃的面颊,看着她脸上的艳红缓缓褪去,一片苍白,毫无血色。“不知老夫人的病……如何了?” “母亲的病已经有气色,来势汹汹,吓得臣妾……啊……”淑妃话未说完,便被皇上掐着脖子,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冷笑道:“朕怜你一片孝心,这几日辛苦了,好生留在永和宫休息,没有朕口谕哪里都不许去!”松开手,明帝甩袖离开。 淑妃面色大变,她被禁足了。 显然,她的事情已经被发现:“皇上来之前碰见谁了?” “林太医。” 淑妃咬紧牙根,林太医是谢桥找的人,她故意泄露? “本妃身子虚,的确该好好休息。”淑妃面色冷沉,心里却觉得谢桥不大可能,定是错信林太医!沉吟半晌,又道:“明日请林太医来给本妃诊脉。” “是。”宫婢退下。 —— 大雨连下四五日,护城河外洪水高涨,秦蓦忙的见不到人影,谢桥将熬制好的阿胶分盒装好。命人给柳氏、容姝送去。 想了想,谢桥派人送一盒给容秋。 容秋如今搬回自己府中,偶尔来看看老夫人。 “小姐,您不送瑾姨么?”白芷看着桌子上摆着三盒阿胶,记起郡王府的人。 谢桥看向白芷,含笑道:“还是你想的周全。”吩咐她送去。 白芷欢喜的应声,带着盒子去郡王府。 半夏嘀咕道:“白芷像得赏一样,如此高兴。” “她对郡王府的事向来上心,就怕疏忽了,日后在郡王府的日子不好过。”谢桥无奈的摇头。 半夏目光微闪,没有接话,垂目继续绣着手头上的嫁妆。她们是一等丫鬟,贴身伺候谢桥的人。她如今要出嫁,却是没有选陪嫁丫鬟,她显见得是要带着她们四个去。 她们四个,除了明秀有中意的人之外,都等着谢桥安排是抬举给郡王做通房,还是指婚配管事。 白芷对郡王府上心,的确是为谢桥着想。就怕,生了另一层的心思…… 她并没有确认,这话就不敢说。子乌须有的事,影响主仆情分。 “小姐,您没有挑选陪嫁的丫头。”半夏提醒道。 “你们几个够了。”谢桥不以为意。 半夏突然放下嫁衣跪在谢桥的脚边,磕头道:“小姐,奴婢年纪大了,请您开个恩典,给奴婢指一桩亲事。” 谢桥微微一愣,明白过来半夏的意思。她的陪嫁丫鬟,意指她日后有孕或者不方便服侍秦蓦时,给秦蓦用的通房。轻叹一声:“这几个人里,就你心思重。我不会强迫你们做不愿意的事,何况……”她也接受不了秦蓦有小妾、通房。 半夏的心落了下来:“奴婢是个粗人,没有那等福分,只愿为奴为婢的在小姐身边伺候。” 谢桥应允,眼底闪过思虑,半夏不会无缘无故的提起这事,难道…… 白芷从郡王府回来的时候,神采飞扬。 半夏将她拦下来:“白芷,你来给我挑选一个花样。” 白芷跟着半夏来到下人房,见半夏张望后关上门,不禁皱眉:“你是有话与我说?” 半夏直言道:“你我是一同进府,我也不卖关子。”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咬唇道:“你心里是不是存了那样的心思?”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