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我带桥桥给您敬茶。”秦蓦示意瑾姨端两杯茶。 “慢着!”长公主心口憋着一股子郁气,苍老病态的面容透着阴冷,语气稍显凌厉。 秦蓦蹙眉。 长公主淡扫谢桥一眼,视线落在秦蓦的身上:“玉儿呢?你作为大哥,她如何能不参加婚宴?今儿个,又怎么不来见一见她的大嫂?” 谢桥心一沉,她突然问起秦玉,难道是有所觉察? 还是,只因没有见到秦玉,而问起? “母亲令我莫要派人跟着她,也不要插手她的事情,如何知晓她的行踪。”秦蓦淡淡的陈述着,心里对长公主并非没有失望,她如今只是寻常普通在病重中失去理智头脑的长公主,而非当年的那个智谋无双的长公主。 脾性执拗而古怪,不再是豁达宽广之人! 长公主被秦蓦的话堵得险些一口气上不来,可他所言是事实! “我听到传言,玉儿已经不在了。”长公主喘着粗气道。 “既然是传言,便不是事实。母亲难道已经失去思考的能力?对方想方设法将消息传到您的耳中,不早不晚,我成亲的时候,他是何用心?”秦蓦眼底透着淡淡的讥诮,却刺激得长公主勃然大怒。 喉间呼哧呼哧作响,深陷的双目紧紧瞪着秦蓦。 “母亲自从回来后,脾性越来越古怪,是因为这阖府的富贵、权势让你唾手可得,只因身体的缘故,心有不甘。还是因为报复失败而变得阴厉尖刻?”秦蓦一字一顿,直戳长公主心头最隐秘的心事。 她的面目有一瞬间的狰狞,她的确不甘! 她以为她就要默默无闻的死去,可上天让她遇见一个转折,不但没有死,反而再延续几个月的性命。重新回到京城,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这里一切的一切,都勾起她当年掌权时的风光无限。 当她以为能够成功扳倒明帝的时候,只因太后的一句话,功败垂成。 “如果是前者,只能怨怪做儿子的不孝,将您送到原来之处。”秦蓦不想她变得心理扭曲,所以才会有此一说。 “若是后者呢!” “假以时日,定会让母亲得偿所愿。”秦蓦郑重其事的说道。 长公主紧紧的盯着他半晌,想要笑出声,可身体并不允许她情绪激动,听闻秦蓦的话后,心里的一口郁气消散,昏厥过去。 “公主,公主!”瑾姨焦急的迭声唤道。 谢桥上前替她诊脉,不容乐观的蹙眉。方才关她面相,还能撑一段时日,可如今她底子全都被掏空,也就这几日的事。 许是她自己也有所感受,性情大变,喜怒无常。 她怕死了。 瑾姨看着谢桥脸色凝重,心里一沉,便知是不好了。 “郡王妃,您能不能再给公主续命。”瑾姨扑通跪在地上哀求。 “母亲本就油尽灯枯,我已经尽力。如果早一年半载遇上她,那么还有把握延续她几年的寿命。”谢桥爱莫能助的摇头。 秦蓦紧了紧拳头,他早已接受长公主将死的事实,命人好生伺候她,事事顺从她,便是让她宽心,了无牵挂的走过这为数不多的日子。 “走吧。”秦蓦不忍看她如今的模样,带着谢桥离开。 谢桥站着不动:“还未敬茶。” “不必了。”秦蓦睨一眼枯瘦的长公主,淡声道:“母亲收到你的心意,我认可的人,她必定也认可。”最后一句话,仿佛是刻意说给谁听。 瑾姨的头垂得更低。 谢桥跟着秦蓦走出屋子,心里也有些不快,婚后第一日便出这样的事情。 这屋子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