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儿!”郑远修眉头紧皱,看着沈氏的目光颇为陌生,仿佛不是他所认识的温柔婉约,通情达理的沈香惠,“你向来贤良大度,何必如此咄咄逼人,不给自己留退路!” “郑远修,我该跪下来磕谢你们留我们母子一命?她险些杀了我的孩子,道歉不觉得应该么?留退路?我变成这样都是你们逼的!狗屁的贤良大度,我在给自己留活路!”沈氏情绪激动,她与齐氏同住屋檐近四年,如何不知她的禀性?她是死是活,岂会来探望? 纳兰清羽来给她赔罪,郑远修与齐氏一同来,定是纳兰清羽之前去定国将军府。恐怕郑裕德已经知道庄子上齐氏干的事,勒令她前来! 郑远修双目赤红,原来在她心里,他是如此不明事理之人? 他只是认为齐氏是长辈,他们做晚辈该尊敬。 想要解释,可喉咙似被一直无形的大手掐住,吐不出一个字。 齐氏体内气血翻涌,死死瞪着沈香惠,她竟然敢! “冰月,杵着作甚?还不快去!”沈氏说罢,站起身,打算离开。 齐氏眼底闪过怨恨,可看沈氏丝毫不肯退让,眼见冰月走出门口,心一横,眼一闭道:“我给你道歉!” 沈氏脚步顿住,整好以暇等着齐氏道歉。 齐氏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窝火,恨不得撕烂她那副小人得志的脸。 “我不该摔孩子。”齐氏从咽喉深处挤出来,面色青白,她给一个商户女低头,且是她一直不曾放在眼底的人! “你说什么?”沈氏眉梢微抬,眼底含着一丝笑意:“声音大一点。” 齐氏气得浑身如糠筛,脸色陡然一沉,张嘴欲骂,可看着往外走的冰月,生生咽下这一口恶气,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对不起!” 沈氏嘴角微微上扬:“不必客气,我不过是与你说笑罢了,竟未想到你与我一介小辈较真。” 一股腥甜涌上齐氏喉间,面色涨紫,恨不得将沈氏生吞活剥! 郑远修看着沈氏羞辱他母亲,手指根根收紧,无可奈何。 “少将军,是个男人爽快点,磨磨唧唧,怪让人瞧不起。我们互看生厌,你尽快写下和离书。”沈氏说罢,不再多看他们一眼,目光落在纳兰清羽身上,只见她身形摇摇欲坠,一副痛得要晕过去的模样,嘴角一勾:“郡王妃,你给纳兰小姐看看,她身子似乎不好,要昏倒了。” 跪下了,想要起来,没那么简单! 纳兰清羽一个激灵,瞥一眼坐在秦蓦身旁的谢桥,脸上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我没事,汗水落在眼底眼花。”受伤的腿痛到麻木,她毫不怀疑,这样跪下去,会彻底废了! 眼见沈氏与齐氏对仗,忽略她,借着体弱装昏,哪知被沈氏看穿! “不是便好,晕倒过去,便是我的罪过了。”沈氏淡淡地说道,对谢桥说道:“我先去见宝儿。” “好。”谢桥点头。 沈氏快步出去,清新空气吸入肺腑,吐出体内浊气,只觉得浑身都轻松畅快起来。 她不再想要与郑远修的婚姻,过往加诸在她身上的枷锁卸去,竟有重生之感! “香儿。”郑远修追出来,唤住站在月影下的沈氏。快步走过来,大掌搭在她的肩膀上,沈氏触电般躲开,满眼厌恶之色,不加掩饰。刺痛他的双眼:“香儿,我可以见孩子么?” “不能!”沈氏冷笑道:“郑远修,你的孩子早已被你母亲给摔死,宝儿是我一个人的孩子。你没有资格见他!” 郑远修眼底布满痛苦之色,他若知那一夜不曾帮她要回孩子,她如此决绝,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会沦落到和离的地步,定会站在她这一边。 “郑远修,你是吃定我离不开你,不敢与你和离,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忽视我的感受。”沈氏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一抹苍白的笑:“你与你母亲一样,瞧不起我的出身,嫁给你,是我高攀了,定会紧紧抱着你这颗大树罢?” 郑远修语塞,潜意识里,他的确这么想过沈氏。所以娶卫如雪的时候,才会那么轻易将她贬妻为妾。 “你错了,我从来不屑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