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眉笔。 兰阳微微一怔,不解的望着他。 “你的眉画的太凌厉,我来替你画一画。”柳自清淡声道。 兰阳轻轻点头,她的脸太媚,所以她的眉便画的尖锐,稍显凌厉。 柳自清将手里的眉笔沾染眉墨,弯腰托起她的下颔,望着她不太自在的神情,轻笑一声:“头再抬起来一点。” 兰阳面色微红,配合着他抬高下颔。 柳自清一手捻起袖摆,目光专注,一笔一笔,细细帮她描画半日。 兰阳紧闭着眼,他呼吸轻轻吹到脸上,微微发痒,宛如轻盈如羽拂过她的面庞,眼睫微微颤动。他的动作轻柔,心中仿佛有一种错觉。似乎他捧着的并非她的面庞,而是宛如娇脆易碎的精美瓷器。 忽觉鼻头泛酸,却并未深想缘故。她参不透他的性情、心思,他的好如同指间流沙,亦如飘絮飞花,她抓握不住,亦是留不住。 她也怨不得他,自己未曾身心交付,如何叫他不求回报地一味付出? 柳自清搁下眉笔,端详半日,松手道:“你看看。” 兰阳睁开眼,不由呆住了。 “第一回画,颇有些生疏,不如作画那般顺手,你多担待。”柳自清袖手而立,嘴里说着歉疚的话,可含笑的神情里,却不见丝毫内疚。 兰阳望着铜镜中一粗一细的眉毛,哭笑不得。 “少爷、少夫人如此恩爱,夫人定会很高兴。”柳夫人身边的楚嬷嬷含笑的站在门边笑道,她那细小的眼睛里蕴满笑意,俨然是来了许久,面颊发热,微微垂头。 柳自清叹了口气:“昨夜只怕委屈娘子,昨夜编撰史册,令她独守空房。只望嬷嬷在母亲跟前替我说几句好话,莫要在众亲面前数落我。” 楚嬷嬷蹙眉道:“少爷,这忙嬷嬷可不帮。”心里却是松一口气,昨夜里柳自清未曾宿在新房,夫人心焦得一夜未眠,不由担心似乎如同传言,自个儿子嫌弃兰阳曾经议亲过。可又觉得不对,这妻子是他自个求来,如何会嫌弃?心里便想这郡主不满意柳自清,或者是自家门楣低的缘故。一大早,遣她过来打探。 柳自清嘴角微抿。 楚嬷嬷睨一眼托盘里洁白的白巾,去向柳夫人回禀。 兰阳如何不明白,他今日这些举动只怕是为她解围? 沉默良久,兰阳嗫嚅道:“谢谢。” “你是我的妻子。”柳自清目光微微一变,淡薄地说道:“你可还记得昨日说过的话?无须说报答、回报,谨守本份即可。” 兰阳手里拿着玉钗地手微微一顿,心渐渐沉到谷底,铜镜中,描画稍显滑稽的眉,如烟似雾,缠绕着他方才的柔情。 “快用膳罢,家中长辈已经在前堂候着。”柳自清说罢,坐下等着兰阳一同来用膳。 兰阳深吸一口气,别好玉钗,坐在他身旁用膳。 用膳后,收拾前往前堂。 柳自清始终保持着离她几步远,兰阳亦步亦趋跟在他的身后。抬眼望着他略显单薄的身影,手指微微一紧,快步至他的身旁,握着他温热修长手指。 柳自清脚步一顿,侧头望着她,淬不及防撞进她盈满笑意的眸子,弯如新月。 兰阳心中紧张,故作镇定,声音轻柔的说道:“我遇见他时只有几岁,自小便订下婚约,只知道长大会嫁给他,十年,认识他十年,一直将他当作自己的夫君看待。我与你认识不到一年,最后却嫁给你。”兰阳说到最后,觉得词不达意,并非她想要表达的意思,心一横,咬牙道:“我想要说什么,你心里定十分清楚明白。我只想问你一句,愿不愿意帮我将心底的执念拔除?” 秋风瑟瑟,凉意袭人。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