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姝手指紧紧抓握,揪紧衣襟,她隐有预料,原以为是做好心理准备,乍然一闻,浑身的血液似乎被抽空,头晕目眩。 他让她生下嫡子,只是一个借口,免得她生事么? 容姝强撑着一丝力气,离开医馆。 掌柜看着她单薄的身子,仿佛风一吹,便能刮走。 摇了摇头,这许是内宅争斗。 这夫人如此伤心,只怕是她夫君所为? “造孽!” —— 西园。 关氏坐在床榻上,给秦隐缝制罗袜。 西乐匆匆进来,眼底掩不住的喜色,轻快的说道:“姨娘,夫人将药喝下去了。” 关氏手一顿,挑眉道:“当真喝了?” “千真万确,她似乎有点怀疑,留了药去医馆问,得知是避子汤,那脸色,啧啧,真难看。”西乐想起容姝苍白如雪的面色,啐一口道:“她的手段了得,小少爷待她如亲娘。奴婢替您去问候小少爷一句,理都不理会。” 关氏冷声道:“便宜她了。”早知,该给她灌一碗绝子汤。 反正她待秦逸、秦稚亲厚,便当亲儿子养罢,有无子嗣,都不要紧。 “姨娘,老爷在她屋里头住下,您总不能每日送一碗药给她。”西乐心里也害怕关氏失势,她跟在关氏身边,丫环婆子谁不敬她? 也得罪不少人。 关氏一旦被发卖,她也如丧家之犬。 “是得想个法子,永绝后患。”关氏眼底闪过狠绝,手抚摸小腹,阴冷的一笑,“先将卖身契拿来,否则受制于她!” 西乐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附耳对关氏嘀咕几句。 关氏一愣,眼底露出一丝笑意,拍了拍她的脑袋:“你倒是比我心狠,只是……”关氏摇了摇头,惋惜道:“老爷住在屋子里,不妥。” 若非秦隐搬去与容姝同住,她早就一把火,全都烧干净了! “姨娘,您的小月子也坐满了。身子也养好,该要个小少爷。”西乐意味深长道。 关氏目光微微闪动,赞赏看西乐一眼,坐在铜镜前梳妆。挑选一件淡紫底子折枝辛夷花刺绣交领长袄,裹着白地云水金龙妆花缎女披风,前去外院,正好碰上秦隐,娇俏道:“老爷,妾身做了几样您爱吃的菜。”说罢,挽着秦隐的臂膀。 香卉站在二门,看着关氏亲昵的挽着秦隐,张了张嘴,话说不出口。 秦隐蹙眉,问道:“你有事?” 香卉磕巴道:“没……没事。” 关氏眼角一挑,对香卉说道:“你去回夫人,老爷在我屋子里用膳,等下回去。” 香卉点了点头,看着秦隐与关氏去往西园。蓦然反应过来,连忙追上去道:“老爷,夫人她病了。” 秦隐脚步一顿,回头道:“请大夫了?” 香卉摇头。 秦隐想去探望,可想到容姝对他的抗拒,沉声道:“你去请大夫。” 香卉看着秦隐去往西园,跺了跺脚,跑回正院。看着容姝脸上毫无血色,躺在床榻上,闭眼梦呓,手背贴着容姝的额头,隐隐有些烫手。 香卉记起关氏挑衅的一眼,心中愤懑,心疼的说道:“小姐,奴婢方才去请姑爷,他知道您病了,跟着关姨娘去西园。他心里头没有您,您又何苦呢?” 容姝眼睫微微一颤,手背摸着烫手的额头,缓缓睁开眼,喉咙干涩的说道:“院子里的事,不必再找他。” “小姐……”香卉泪水落下来,咬牙道:“我们回京城,老爷、夫人不会不管您。” 容姝摇头:“我难道要靠他们一辈子不成?”安抚香卉道:“我无事,大约是昨夜洗了冷水,受凉了。你扶我起来。” 香卉连忙扶着容姝起来。 香兰将大夫请来。 大夫扶脉,受寒发热,开了药方,便走了。 香兰去煎药。 容姝望一眼天色,夜幕降临。想要去与秦逸、秦稚去用膳,头一阵晕眩,手脚无力。 “香卉,你去督促少爷们用晚膳。”容姝靠在床柱上,等着服用药后在睡下。 “小姐,您关心小少爷做什么。您自个身体不适,他们也不小,还能饿着不成?”香卉替容姝不值,嘟囔道:“反正姑爷自个的亲儿子,他都不急。” 容姝叹一声,心中闪过一丝疑虑,叮嘱香卉道:“今日那碗药,我觉得有问题。你悄悄去打听,查清楚。”她觉得既然给了一回,定然还有第二回。不管是不是秦隐,她心中要有个底细。 若是关氏—— 容姝捏紧拳头,深吸一口气,她不会再手下留情! “是。”香卉也知道容姝病了,完全是因为喝了那碗药,立即离开去查办。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