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白露,目光落在秦隐身上,一地狼藉,他脸上挂彩,心中了然,微抿的嘴角露出一丝淡笑:“还在啊。” 秦隐抬眼看向谢桥,平静无波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波澜,沙哑的问道:“她如何了?” 谢桥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 秦隐瞳孔一紧,这是没有救回来…… “你还在这儿,也免得我再走一趟。和离书拿来!”谢桥一句话都不想和秦隐多说。 秦隐不语。 “明秀,拿笔墨纸砚来。”谢桥一点都不希望秦隐与容姝有任何的牵扯,容姝再与他有任何的关系,命都会搭进去。 何况,这是容姝的意思。 “我不会和离。”秦隐看着容姝,一字一句道:“她过身了,也该葬进秦家祖坟。” “你放屁!谁同意了!姝儿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她说死也不入你秦家门!”谢桥情绪激动,不知秦隐怎么还有脸说容姝死也是秦家人,只怕姝儿死都不瞑目! 秦隐听到谢桥说容姝最后一口气之时,昏厥过去。 谢桥淡扫一眼,并未理会。 “容姝如何了?”白露问道。 谢桥脚步一顿,白露她眼生,但是调查得来的消息,她是容姝从云新楼赎身出来的。 “不乐观。”谢桥疲倦的说道:“进去看她?” “不用。”白露踢了踢秦隐:“我送他回去。”顿了顿,又道:“和离是容姝的意思?” “嗯。” “我知道了。”白露让人将秦隐抬上马车,带着他回府。 谢桥回到屋子里,容姝还不曾醒来。 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眉心紧皱,不安的摇着头,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手紧捏着拳头。 秦隐无情的话,关氏的陷害,他们给的羞辱,不停在脑中交织闪现。 不要爱了—— 不要再爱他了—— “我错了……”容姝重复呢喃着这句话。 谢桥看着容姝梦呓,眼角流下泪水,唤道:“姝儿,醒醒,你做恶梦了。” “不要了,我不要了——”容姝猛然睁开眼,大口的喘息,身体的痛楚令她倒抽一口凉气。 “姝儿,你身体可有不适?”谢桥连忙问道:“方才做噩梦了?” 容姝茫然看着谢桥,抓着她的手,惊慌的说道:“大姐姐,我做了一个梦。” 太真实了。 如今醒来,仍旧心有余悸。 看着屋子里并无其他人,容姝咬着唇瓣道:“大姐姐,你知道……秦隐么?” 谢桥一怔。 容姝嘴角翕动,欲言又止,到底有几分难以启齿。苍白的脸色,微微泛着红润光泽,似乎想起梦境,转瞬煞白。 “我梦见和他成亲了,他有两个孩子,还有一个妾。我不顾父母亲的反对,执意嫁给他。他待我并不好,只是娶我照顾他的儿子。他的妾对我使坏,他偏帮着,我生病也不给一句话。即便放火要烧我,他也说是我使得诡计,陷害那个妾侍。总之,说了许多无情刻薄的话,真实的就像我亲身经历一样,心口现在还砰砰地跳。”容姝捂着失律跳动的心口,紧皱眉头道:“我对他有一点儿喜爱,便做了这个梦……大姐姐,是上天给我的指示么?让我迷途知返?” 不管这个梦是真是假,容姝想着秦隐如此爱护一个妾,再好她也不要。 何况也不是那般好,一个鳏夫。 成亲那一日便羞辱她! 明秀震惊的张大嘴。 谢桥受到的冲击,不比明秀少。 一时半会,缓不过神来。 “这……这是砸到头,开窍了?”明秀匪夷所思。 谢桥给明秀使一个眼色,什么话暂且都不必透露。脸色凝重地看着容姝,给她扶脉,并无大恙。 “大姐姐,我脑仁一抽一抽地疼。”容姝抬手摸着后脑勺,裹着纱布。 “头砸伤了,缓两日便好了。”谢桥沉吟片刻,斟酌道:“你爱慕秦隐?” 容姝皱眉,摇头道:“他风姿秀雅、稳重,与他已逝的妻子伉俪情深,是值得托付之人。只是……”她摇了摇头,想起方才梦境中的事情,她说:“我不知是因为梦境之事,还是如何,反正对他生出抗拒与厌恶。”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