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 谢桥心中那根弦,一直紧绷着。常乐未曾脱险,她如何能够放得下心? 无声的苦笑一下,想起常乐这般小,便要承受诸般苦楚,愤怒至极,悲痛至极。心中阵阵抽痛,向四肢百骸散去,痛入骨髓。 “是我,是我害了她。”谢桥眼角的泪水落入枕畔,根本就不应该要她,即便她做得再好,依旧让人轻而易举的伤害她。 她学这一身医术,救死扶伤,却救不了今生挚爱。 之于秦蓦。 之于常乐。 她方才觉得自己是多么的无能,多么的微渺。 她救人无数,谁来救救她的女儿? 浓烈的挫败感,几乎将她给击溃。指尖狠狠扎入手心,皮开肉绽,她都毫无所觉。 双目空洞无神,落在常乐的小脸上,五内俱焚,将她抱入怀中,似乎想要用身上的温度暖热常乐冰冷的身躯。 玉倾阑站在一旁,看着谢桥如溺水的人一般,死死的抓住一根浮木,纵然布满荆棘也不愿放手。心口似有火燎一般,蔓延至咽喉,干涩得难以呼吸。 “桥桥,我带她回谷。”玉倾阑声音带着嘶哑。 谢桥猛然看向他,下意识松开了常乐。 “这粒药是师傅给我母亲的救命药,她镶嵌在玉戒里面,这玉戒是财富无人会轻易毁去,才得以幸存。这或许就是命运,这玉戒消失多年,你给拿回来了。常乐服用了,能够压制毒素,一个月内不会复发,回谷是唯一的希望。”玉倾阑语气温润,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手指轻轻梳理她蓬乱的青丝。 “师兄——”谢桥声音变了调,望着他泛着融融春水的眸子,将她心中的惶恐、不安,奇异的抚平。 “只是修为。” “可是……” “常乐更重要。” 谢桥咽喉干涩发紧,视线落在他温润清隽的眉宇间,风华清贵,蕴含着切切担忧,扑进他的怀中,紧紧抱着他:“对不起,师兄。你说的对,我是你的麻烦。自从你遇见我,不知给你添了多少麻烦……” 玉倾阑松开她,指腹拭去她眼角凝着的泪珠,轻笑一声,声音轻若春风:“我从未后悔过。” 你可知,能够为你处理麻烦,也是一种幸运。 常乐的情况,稳定下来。 玉倾阑不敢耽搁,决定立即启程。 谢桥不放心,担忧路途会出变故,便让玉倾阑夜等片刻,她寻秦蓦亲自护送他们回谷。 力保不出半点差池。 —— 秦蓦得知常乐出事,几欲发狂,戾气横生,单枪匹马直奔东宫而去。 门口,两人相遇。 秦蓦身上散发着彻骨的寒气,透着凛然不可逼视的肃杀。 太子被他一身凛冽气势唬住,不知怎么一回事。 秦蓦幽邃的眸子里一片阴森冰寒,压抑着浑身叫嚣的暴虐之气。不等太子说话,一脚将他踹进门内,迈步进去,身后的门‘嘭’的关上。 太子捂着肚子,痛得面目狰狞,不知道秦蓦发什么疯。 “来人——”太子话未出口,寒光凛冽的长剑朝他脖子划去。 太子肝胆俱裂,朝一旁滚去,爬起来往屋子里跑:“来人,拦住他!” 一道凌厉带着浓烈杀气地破空声疾飞而来,太子整个人被定在柱子上。 锋利的长剑穿贯穿他头上的玉冠,玉冠碎裂,微风拂过,墨发飘落一地。 太子双腿发软,扑通跪在地上,后背渗出涔涔冷汗。 心有余悸。 再下来几公分,他的脑袋便如玉冠。 一口粗气还未喘出来,迫人的剑气逼近,太子心惊肉跳侧身倒去,噗嗤一声,长剑扎刺进小腿,剧烈的痛楚席卷全身。 不等他有所反应,剑指他的手,冰冷的剑尖在刺进他的手心,秦蓦居高临下睥睨着他,冷声道:“你说,从哪里开始下手。” 太子心如擂鼓,紧紧盯着眼前的长剑,看着它一点一点的送入手心,痛得手直抽搐。比起手上的皮肉伤,秦蓦的话更令他心惊胆颤,咬牙隐忍道:“你疯了!秦蓦,你拥兵自重,任性妄为!本宫乃东宫储君,岂能容你随意喊打喊杀!”手背一阵剧痛,太子面容抽搐扭曲:“你今日要本宫性命,明日你便血洒刑场!皇家威严,不是你能够随意挑衅!” 到这一步,太子唯有用权压人! 否则,秦蓦这疯子当真会不管不顾杀了他! 秦蓦闻言,墨色浓郁的眸子里闪过一道暗芒,懒得冷笑:“东宫储君。”这几个字,在嘴里咀嚼几遍,透着一股子漫不经心,极为轻视。 只不过—— 秦蓦冷冷看他一眼,嘴角的笑,透着残佞:“我且看你这位置如何坐稳。”浑身散发出骇人的强大气势,瞬间敛去。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