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李越和自嘲地笑了笑,低声接着说,“很多人说,父母对子女的爱是与生俱来的,这天底下没有哪个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可我知道,事实并非如此。父母之爱也可能是浅薄的,父母之爱也可能是有前提的。” 陈远知道他是想到了李建安,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只能默默地搂住他,拍了拍他的肩膀。 “有时候,我们会在子女身上倾注映射很多,自己尚未实现的梦想,自己的面子与虚荣,或者干脆是自己的控制欲与保护欲——” 陈远似懂非懂地微微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这些超出爱本身的东西,其实都是爱的附加条件。一旦你发现他无法达成,就势必会有落差,进而对他失望,甚至觉得自己心血白费——” “可事实上,那些条件本身就是父母强加与子女的。倘若他实现与否就可以决定一个人对子女的爱,那么那份爱,原本就太过浅薄自私了些。” 陈远沉默了许久。 少年时代,陈远的父母虽对他的成绩稍有关注,这份关注的根源却更多源于希望他能逃脱乡镇,摆脱体力劳动,有一个好的前程。他自幼听话,懂得父母的一片苦心,从未有过半分怨恨。有了小越之后,他自己的事业越来越好,自诩能给小越一个良好的生活和退路,对小越的教育也多半是基于小越自己的喜好,少有过分的强迫。 他向来是个行走于人间的朴素主义者,没有什么远大的抱负,更与精英主义思想者相去甚远。他可以全然接受自己的平庸,哪怕职业性质决定他受到很多人的关注;他也可以欣然接受子女的平凡,哪怕在父母心里,无论孩子是何模样都是奇迹。 子女聪明固然好,可他若愚笨,也有愚笨的活法;他帅气或漂亮自然好,可若普通,也有可以有普通的魅力。 他是个务实主义,明白在生活中将预期放低,就可以活得简单些、幸福些。 “越和,这些年我没有什么遗憾,想来你也没有,我们又怎么会是那种父母。” 李越和点点头,“是,我们不是这种父母,可这种父母太多了······” 陈远亲了亲他的额头,温声说,“宝贝,我们说好了不再为李建安难过的。” 李越和讪讪的点头,“是我想太多,又太矫情。这些年兜兜转转,总也忘不了、放不下。” 陈远摇摇头,把他搂地更紧了几分,“有几个人能忘记这种伤害呢?没关系的,我跟小越都会陪着你,以后的日子还久着呢。” 李越和紧紧揪着的心突然松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