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道,关键时候还是羽绒服顶用,整那些花里胡哨虚头巴脑的图个啥? 全技术队二十来个人围坐在几口石锅前,手中各个入乡随俗地拿着阿妈做的乌木筷子,端着青稞酒。 西藏本身条件恶劣,能加入这个项目的都是怀着点儿奉献情怀的技术人员,女性便只有张珍一个,是以颇得这群大老爷们儿的照拂。 李越和也不例外,他本就比别人年长些,又是以技术指导加入的项目组,更别提本就怀着副舍己为人的心肠,对张珍更是体贴备至。 全队中,人人看得出张珍喜欢他,便也乐得做媒,每每空出张珍旁边的位置,专留给李越和。 李越和久经情场,对其中的弯弯绕绕自是明晰。 诚然张珍是个好姑娘,她善良,刻苦,勤奋,温柔,他们会有无数的共同话题和同样的兴趣爱好。她会是个好女伴,也会是个个好太太,甚至在不久的将来成为一个好母亲。 甚至可以说,张珍是李越和十七八年以前心中最理想的女友的形象。可他如今心中满满都是陈远和小越,一面是舍不掉的温馨甜蜜,一面是理不顺的乱如麻,他又何曾会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如今张珍对这份情谊从未明言,只是一味对他好,他又怎能出言拒绝?只能含愧着接受这份仰慕,对张珍更好几分罢了。 事实上,对待不熟悉,不亲密的人,李越和一直是最慈悲的那个。他所有的尖锐刻薄,自私派头,统统留给了这世上最爱他的那个人。 得出这个结论后,他自己都有些难以接受。仿佛将自己这些年的情爱全都否了,又仿佛将自己那份爱心刨开来看,发现里面竟是黑的。 自从来了墨脱,他少有时间去想这些,而除夕夜的良辰美景与觥筹交错间,他恍恍惚惚失了分寸,竟又回到了那个无解的循环。 他灌了自己一杯酒,是张珍用心在热水中烫过的,温暖又熨帖,喝了一直舒服到胃里去。 石锅颇有几分东北乱炖的特色,肉和菜混作一团,料放的又重,说不上多合他胃口,可一组人坐在一起,平添了几分热闹,饭菜也显得烟火气十足,多了些风味来。 年夜饭持续到后半夜才结束,李越和早就撑不住了,又困又醉,眯着眼睛扶着墙摸索回房间。 掏出钥匙的瞬间,一双不算嫩滑,还带着皲裂和老茧的手握住他同样粗糙的手,是张珍的声音传进耳膜,“李大哥,我有话跟你讲。” 李越和心中咯噔一下,脑子的反应却比生理慢上许多,几秒过后他才真切的意识到张珍要对他说的话是什么。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