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这个时候说阮家小门小户没有来拜见,言下之意是你们嘴上说的好听其实是瞧不起我们阮家,你们李家士族又如何,我们阮家四世三公,也不是你们能轻慢的。 李夫人暗道不好,要知道老夫人这个人是最讲面子的,否则她和妯娌二人也不会挑儿媳妇挑的这样困难。 她当然也不算瞧不起蜜娘,实际上她还是很喜欢这个有天赋的姑娘,但是学琵琶算不得大事,主家有寿宴要做,那才是大事啊! “阮夫人真是谦虚了,你们阮家四世三公,若非是阮孝廉热忱,也不会和我们李家结缘。既然你们住在这里,有什么要的只管和冠儿他娘说才是。” 明明阮家相当于辟了个院子,单门独户的又不花费李家的钱,如今这说法倒是弄的跟寄人篱下一般。 定二奶奶笑道:“原本是我的这个丫头想找李夫人学琵琶才来的,岂敢劳烦您家里,等她学成了,我也就一偿夙愿了。至于说我家相公热忱,唉,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大冬日的冰块那么厚,谁见了不怕,偏我们家爷自小擅长水性,他又是个读书人,若是见死不救,岂不是让人笑话,您老啊,就别夸他了。” 这话蜜娘都听了叫好,到现在,李家在明面上都没说过阮嘉尚救李冠的事情,好像是阮家攀附一般。 说小了是疏忽,说大了就是傲慢呗。 李老夫人这个寿数的人最怕听到什么“死”字,她人老成精又怎么听不懂这定二奶奶的言下之意。 是啊,冰天雪地,跳河救人,这是大恩,你们却拿人家当个穷亲戚。 阮家虽然如今还是举人,但将来若是入朝,身后有阮家相助,宫里还有皇后娘娘,即便没了皇后,还有一门二公。 大家交往是平等的,你们却当我们是穷亲戚,李家人到现在她们也只见了李夫人一人。 李老夫人打了个哈哈,内心有气,现在也不能发作出来。 还是李夫人忙笑道:“蜜娘这孩子十分聪慧,我教了她几次,她悟性极高呢!” “还要您多悉心教导才是。”定二奶奶也笑了,没有半点方才的锋芒。 这定二奶奶的意思很明确,当初也没让你教,是你们家非要让你教,让你教也不好好教,难道你家里天天有事还是理由了?你不想教就早说,她又不是不能找别人学。 蜜娘暗自为她娘竖起大拇指,方知道什么叫做,该出手时就出手。 她们是住在李家最近,来的也最早,请安完就被安排到下首坐着。 很快李家宾客盈门,本家也来了不少人,还有跟李家联姻的人家,李夫人和二夫人娘家这些人。 “宋老夫人来了。” 蜜娘看周围人的神态,约莫知道宋老夫人应该身份挺高,门口很快出现一个十分威严的老夫人,被李夫人请到上座。 两位老人不过寒暄一两句,宋老夫人身边带来的一位姑娘却十分亮眼,她身形高挑,眉目清丽,一举一动无不提现良好教养。 “这是贵府四姑娘吧,真真是翰林老爷的女儿,清贵极了。” 众人夸赞时,宋四姑娘也谦逊的笑着。 不时,又来了一位黄姑娘,黄姑娘三寸金莲,一走进来,就让李老夫人称赞:“这姑娘脚裹的可真好。” 蜜娘深觉得可怕,就为了一桩所谓的婚姻,就得裹小脚。她前世是裹过的,简直就是非人的生活,连走路都不能多走。 为了取悦皇帝,她不仅忍受着裹小脚,还得用小脚跳舞。 早先还觉得疼,后来只觉麻木了。 再看黄小姐虽然脸上带着谦虚,实际上眼里带着得意,她还时不时看看宋小姐的脚。 此时又说李老爷李覃的任命下来,任翰林院为翰林院侍读。 众人又是奉承,气氛越发热烈。 以至于李夫人当场让人又定了菜来,不得不说李家的席面还是极好的,湖广之人多喜辛辣,蜜娘本人也是无辣不欢。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