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不是后宫,而是朝堂,就算新臣子再如何得用,也不能寒了老臣的心。” 赵桓轻咳一声,仍旧应是,复又说道:“那儿臣明日打发了文良娣,亲自上门,以良娣之礼聘李家娘子?” 文良娣就是那位太子太傅之女,是赵桓的心头爱,和他生了三子一女,能想到打发爱妾而不是身份更贵的良娣,赵佶对此感到万分欣慰。 赵佶含笑点了点头。 天家父子的对话在半夜里由宫中的小黄门悄悄传了出去,传进李澈的耳朵里。 李澈的心比童贯还凉。 良娣还是良媛在他这里没有半分区别,就算是太子妃也一样,十年官途到如今,他本以为足够保护阿凝平安喜乐,然而上位者一句话,仍旧把他和阿凝打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李澈对着书房里的一盏孤灯坐了一夜。 隔日太子上门的时候,本该在府里养伤的李澈并不在家,问了管家,说是一早去了金风细雨楼。 赵佶亲笔的“金风细雨”御匾已经挂在天泉山巍峨的楼门前,李澈来时,苏梦枕的精神已经好了很多,李澈对这个不大敏感,他只觉得每一次见到苏梦枕,他都很有精神。 李澈过来的本意不是为了见苏梦枕,而是想和李凝商议,他没法就此辞官不再掺和官场,他得罪的人太多,想杀他的人太多,一旦放开权柄,等于把脖子送到刀锋底下,但他更不可能把李凝嫁给太子,为今之计,只有在他的人手里挑一个合适的人选和李凝定下婚约,至于太子,即便李澈已经在心里把他千刀万剐了无数次,但此时最不能出事的就是太子。 回程路上,李澈和苏梦枕的关系也比从前亲近了许多,故而他也没瞒着苏梦枕,甚至还有些想让他也一起劝劝李凝的意思。 然而李凝根本不需要李澈操心,李澈只是给她讲明了原委和他目前的顾虑,李凝就没什么犹豫地同意了。 李澈有些怔愣。 李凝抿了抿唇,笑着说道:“没事的,只是定个婚约,又不是真的成婚,总不能真就去当什么太子良娣,不过人选的话,还是要人家同意才好。” 阿凝总是很乖,乖得让人心疼,还懂事地会替别人着想。 李澈心如刀割,却还是笑道:“放心,只是定个婚约,等过一段时间,哥哥保证不会再有人想起这件事。” 李凝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站在边上一直没开口的杨无邪忽然说道:“三司使觉得,我家公子如何?” 病榻上的苏梦枕立刻喝道:“无邪!” 杨无邪笑了笑,说道:“谁都知道李姑娘一直跟着公子习武,为何不能是日久生情?三司使这般身份,倘若随意指派一个手下官员与李姑娘定下婚约,不说一时半会儿找不找得到合适人选,就是有,也显得欲盖弥彰了吧?” 李澈看了一眼杨无邪,又看向苏梦枕,眉头蹙起,道:“但我不可能同意把阿凝嫁给一个久病之人。” 苏梦枕的气息微滞。 杨无邪笑道:“对外可说是李姑娘与我家公子早有情愫,这才千里相随,三司使,李姑娘的相貌才情这世上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心动,到时候不肯解除婚约又怎么办?只有我家公子的人品值得信任。” 李澈确实信任苏梦枕的人品,就算不信,苏梦枕能活几年?然而他与金风细雨楼是合作关系,杨无邪话说到这份上,定然有所要求。 李澈想了想,说道:“我会在一年内铲除蔡京,六分半堂那边,你们可以放心行事。” 话说得十分直白,一点没有委婉的意思。 苏梦枕稍微一想也就想透了,他微微叹了一口气,不再责怪杨无邪的自作主张。 两下商定,李澈和苏梦枕的表情不见变化,反倒是李凝有些尴尬起来,微微用力抓紧了袖口的衣料。 好好的,她怎么就成了苏楼主的未婚妻了? 说起来,苏梦枕先前的婚约是在官府留过档的,雷损死后虽然无论是苏梦枕还是雷纯都默认了婚约失效,但谁也没真正去官府解除婚约,苏梦枕是世族出身,世族婚约通常都是由女方解除,以示责任不在女方,便于女方婚事,而六分半堂那边一直没有动静。 李澈索性把解除婚约和定下婚约两件事一起办了。 李澈走后,李凝更觉不自在。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