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引一季一换,如今正是到了换盐引的时候,两日前李澈派人去官府交易盐引时被告知本季度的盐引已经发完,隔日许文聘便下了请帖,邀李澈今日来圆月楼赴宴。 李澈不明就里,却知道绝无好事,他有些厌烦,但还是接了请帖。 说是赴宴,实则也不是大宴,许文聘只请了李澈一个,虽包下了整座圆月楼,却只在三楼雅间设宴,李澈慢悠悠下轿时,许文聘已经等候多时。 谁也不是为了口吃食来的,稍作客套之后,李澈便直截了当道:“许大人知道,我并不缺钱。” 许文聘有些无奈,但还是笑道:“李兄还是这样的脾气,我本也没想着能拿盐引威胁李兄,这是给李兄留的份额。” 他从怀里取出一叠盐引,放在桌上。 李澈看也不看,只道:“许大人有什么事,可以说了。” 许文聘并不在意李澈的态度,他笑了笑,说道:“乃是一件大喜事。” 李澈微微蹙了一下眉。 扒在三楼窗户边上的白蛇也跟着吐了吐红红的蛇信子。 许文聘自顾自说道:“李兄也知道,如今诸皇子暗地争锋,年长者已过四旬,最小的嫡皇子也到了成婚的年纪。” 李澈的脸陡然沉了下来。 许文聘只当不知,说道:“这位齐王乃是先皇后遗子,自小便极为受宠,难得文韬武略样样精通,诸皇子之中,他为独嫡,又简在帝心,日后前程必定贵不可言,李兄是个商人,应知奇货可居。” 李澈已经没有听他说完的耐心。 此时许文聘才仿佛注意到李澈脸色似的,不由笑了,说道:“李兄想到哪里去了,我许家也是一门大族,在京中经营多年,所谓事在人为,我叔父许尚书膝下有三女,两女皆嫁,只剩幼女婉儿自小体弱养在深闺,不曾为人所识,然蒲柳之姿,纵然身份高贵,也入不得齐王的眼,我已与叔父商定,将婉儿嫁给李兄。” 李澈的脸色更冷,冷得像一块寒冰。 许文聘话锋一转,意味深长道:“李姑娘我也见过几次,真是美若天仙,如此佳人,要是得了尚书之女的身份,今日是商女,来日便是皇子妃,甚至更进一步……” 李澈的冷脸并没有一丝松缓,不等许文聘说完,便道:“大人把盐引收回去吧。” 他压抑着火气,已然起身离席。 许文聘愕然,他一直觉得李澈是个极为聪明的人,手里握着一个绝代佳人,容许她出门见人,几年间拒了无数庸人的求亲,必然是想搏一个锦绣前程的了,如今前程在手,怎么竟连话都不让他说完? 这可不是皇子妾,是皇子妃! 更何况白得一个尚书之女为妻,哪个男人会拒绝?他说婉儿蒲柳之姿也只不过是自家人谦虚,婉儿虽无李姑娘的绝色,也十分端庄美丽。 许文聘解释了不到半句,便听已经走到门口的李澈回过头,冷冷说道:“大人既知我是商人,也该知晓,即便是商人,也有非卖一说,许大人可会卖了自己的性命?” 许文聘哑然。 李澈出了雅间,便下楼梯,不多时出了圆月楼。 胸中一口浊气久久不散。 车夫一时不敢上前,只在李澈身后慢慢跟着。 白蛇跟了他不少日子,少有见他下轿行走的时候,这会儿见时机正好,便在角落里化了幻相,娇娇娆娆走出,和李澈擦肩而过的时候,故作无意飘出一张薄薄绢帕来,正落在李澈脚边。 白蛇娇声哎呀一声,回过头来,千娇百媚一个抬眼,却见李澈看也不看,一脚踩在那张绢帕上,走了过去。 青蛇觉得白蛇疯得更厉害了,从外面回来之后,便握着一张还留着脚印的绢帕痴痴发笑。 他疑心这疯蛇到了情期,却也不大肯定,毕竟千年修行,就算到了情期,也可以专心修炼,用大道来抵御兽性本能,白蛇这个样子,简直比没修行过的野生妖还要痴几分。 青蛇有些担心自己的清白。 尤其是在看到白蛇发痴到连人形都维持不住,人面上隐隐露出了蛇相,顿时心头一紧,立刻化成一条细如小指的青蛇,以蛇皮走位蜿蜒着游出了白蛇的视线范围。 青蛇从刚买下的府邸游了出来,抬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