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靳屿带着刚睡醒的困倦靠在座椅上, 拆掉三明治拿在手里没急着吃,慢悠悠地等搭在车窗外的手上那支烟抽完, 问了句, “去哪?” “美国,二十八号的飞机,”梁运安刚找人查了, 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也就是下周三,恐怕是知道我们在查她,可能想逃了, 不然为什么会去一个恰好跟我们没有引渡条约的国家?” 李靳屿把烟灭掉,低头咬了口手中的三明治, 说:“美国签证有这么快能下来吗?她应该早就有这个打算了。” “可能她很早就申请了呢?长期签证?我听说美国可以申请十年有效期的签证。”梁运安猜测道。 李靳屿侧着靠到车门上,摇了摇头说:“我在队里的时候, 鲁老师说她从没出过国,而且师母很简朴,她几乎从不化妆,不买奢侈品,这样一个女人她应该没有出国旅游的爱好——” 梁运安咬着三明治看着他,含糊地补充道:“而且,这几年她都没有出境记录。” 李靳屿吃了两口就把三明治装回袋子里,放下,给自己拧了瓶矿泉水,边拧边说:“这样一个人,她不可能闲着没事去申请美国的长期签证。美国签证至少提前一两个月办理,也就是至少在一两个月之前她有了要离开的计划,”说到这,李靳屿转头看向梁运安。 那双眼睛,配合着晨露,晨曦,澄净的亮黑色,风一吹,好像希望便散开了,只听他说:“那么,在一两个月之前,这座城市发生了什么。” “那两起自杀案?” 李靳屿把手挂到车窗外,懒洋洋地嗯了声,“她应该是发现有些东西慢慢失控了,比如开始渐渐出现了不听话的教徒,比如王兴生,比如那个跳楼的女生。” 梁运安狐疑地说,“王兴生3月17号到底去了哪里,他如果是有意将这个‘引真大师’推到我们警方面前,他一定留下了线索。可是我们查了所有监控,他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不是,王兴生应该是发现了一件事,他想阻止,可是无能为力。王兴生秘书还在昏迷吗?” “恐怕这辈子就这样了,”梁运安无奈地说,口气低靡,“她基本上不会苏醒了。” 李靳屿最后点了支烟,“3月17号全城的监控还有吗?” “我们要求最近三个月的监控全部保留。” “走,去看看。” = 看监控是一件尤其乏味和无聊的事情,梁运安就觉得李靳屿看得还挺津津有味的,也不能说是津津有味,反正他就懒洋洋地敞着腿靠在椅子上,胸前的扣子扣得一丝不苟,衬衫袖子卷到小臂处,一手夹着烟,一手时不时敲下键盘拖进度条。 梁运安听之前的技术员抱怨连天,牢骚满满地跟他吐槽这事儿,什么大海捞针啊,简直不是人干的事儿。但李靳屿就淡定自若地好像面前是一部冗杂,尤其无聊的文艺电影,李靳屿一点不浮躁,始终都没什么表情,眼神冷淡地盯着几个监控画面上川流不息、人来人往的路口。因为人流量很大,有时候一眨眼,目标人物便消失了。 梁运安跟身边的几个技术员就觉得挺神奇,这男人的定力真是神了。梁运安甚至会觉得吧,李靳屿这人不知道私底下看点小毛片也是这表情么? 李靳屿大概觉得这样看监控太慢,敲了下键盘给暂停了,四下扫了眼,最后指着对面那堵墙问梁运安:“投影到墙上吧,这样太慢了。”说完他站起来,将椅子挪到一边,拍了拍电脑旁边坐着的技术员,语气挺诚挚地:“来,兄弟帮个忙,把桌子挪到那面墙上。” 技术员跟着照做,然后将一条街上十个路口的监控画面全部给并排切到一起,“这样可以吗?” 李靳屿双手抱臂靠着桌沿,没了平日里的懒散,仰头盯着墙面上的监控画面,那昏七八乱地光隐隐投射在他脸上,显得他格外认真,“可以。” 梁运安忍不住靠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