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喝足了血,每当这时,他就会重新将刺刀擦得又光又亮,他的嘴角裂开了,露出诡异的笑容,然后坚定地提枪站来起来,“炊事班,跟我来!” 后来的第一机枪团战史中这样写道:战斗越来越激烈,敌人的炮击如同铁拳般敲打着脆弱的房屋,许多房屋都被炸得房梁开裂、转头四处横飞……大地在剧烈颤抖。虽然激战了近5个小时,我们英勇的将大部分敌人挡在了城外,我们将坚持战斗到底……敌人愈来愈多,如同一群饿狼围住了我们……很快防线就出现了漏洞,敌人凭借着十倍的人数优势,发动了一波波进攻,一排伤亡殆尽,防线岌岌可危!在战斗最艰难的时刻,连长谢苗诺夫同志带着炊事班的同志英勇的顶了上去,用手榴弹和刺刀将敌人再一次赶出了米列罗沃! “混蛋!” 克拉斯诺夫摔掉了望远镜,刚才只差一点点就可以突破红军的防线,可是依然功亏一篑,进攻部队就像一群慌不择路的兔子,狼狈的逃了出来。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连续五次进攻,都碰了一个头破血流,克拉斯诺夫就不明白了,卢甘斯克遇到的那种一触即溃的红军上哪去了?难道这里的红军天生都不怕死? 现在的情况让克拉斯诺夫根本没法解释,城内的红军绝对不多,但他却怎么也打不进去,几个小时的激战下来,除了浪费大量的炮弹以及被收割了两百余条人命之外,连米列罗沃的砖头都没抢回来一块,啧,赔大发了! 参谋建议道:“要不要休整一下,下午再战?” 克拉斯诺夫脸上阴晴不定,沉默了片刻,冷哼一声:“不!继续进攻!让督战队做好准备,只许前进不准后退,逃跑者杀无赦!” 不得不说,克拉斯诺夫的决定是正确的,柯热米亚卡的部队打退他们上一次进攻之后,几乎已经是山穷水尽了。如果白军放弃继续攻击,他们就能获得宝贵的喘息的机会。而现在,他们就像一根拉伸到极致的橡皮筋,只要在施加一点儿力,就会绷断! 十几分钟之后,浑身是血的连长谢苗诺夫不得不再次给上级打电话:“我们的防线已经被突破,一半以上的战士已经牺牲或者负伤,我们只能依托城内少数的节点跟敌人战斗……我们需要增援,马上就要……” 话还没有说完,通讯就中断了,白军的炮击摧毁了电话线,布柳赫尔只能再次给第一营下命令,命令他们加快速度,不惜一切代价去增援米列罗沃。 随着米列罗沃的外围防线被突破,战斗就向着最残酷最艰苦的巷战发展了。柯热米亚卡的连队依托连部为核心,坚守着紧邻街道的建筑同白军周旋,每一秒钟都有人中枪、都有人死去,围绕着街道与房屋双方进行着反复的争夺。 当时参与战斗的白军战车连排长卡冈诺夫在半个世纪之后,回忆这场血腥的战斗时,依然心有余悸:“上级一开始没打算投入战车连,作为全军少有的装甲力量,我们连所有的装甲车都是宝贝,清一色的进口货……要使用我们必须得到克拉斯诺夫的允许……战斗进行到下午三点时,我们已经被敌人的战术弄得筋疲力尽,迫切的需要打开局面。克拉斯诺夫觉得是时候动用装甲车了……” “当时,我们驾驶着一辆法国雷诺产的装甲汽车冲在最前面,从狭小的观察缝里查看街道上的情况,硝烟弥漫,到处都是弹坑和残垣断壁,当然,更多的是尸体……什么样的尸体都有,缺胳膊断腿的,脑袋搬家的,蜷曲成一团的,最让我震撼的是两具抱在一起烧焦的尸体。我很难想象他们是怎么死去的,也不敢想……” “我们尽可能的慢的前进,每一分每一秒都有红军朝我们射击,子弹打在车体上发出铛铛的声音,机枪手尼古拉很快就中招了,他被观察孔里射进来的子弹击中了,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就死了,血腥的气味在车内弥漫,我们谁也不知道下一个死去的会是谁!” “我们的运气还不错,除了不走运的尼古拉,红军的射击并不能给我们造成太大的麻烦,当时我乐观的认为,可以一路碾压过去,然后终结这场战斗!不过我太低了战争的残酷,更低估了战士们战场上的创造性,红军很快就改变了策略,并没有徒劳的射击战车的装甲钢板,而是瞄准了薄弱的轮胎……很快我们的装甲车就抛锚了,徒然的横在路中间,我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种状态——是下车逃跑?还是等待后面的步兵兄弟来解救我们?” “僵持的局面并没有维持多久,很快我们就听到车外面的步兵兄弟冲我们大喊:‘快跳车!’。我们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要跳车,至少在我们看来,车里面比外面空旷的街道要安全不少,至少红军暂时拿我们没办法不是!”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