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是踏踏实实的一天一夜,除了中间吃了一次午饭和晚饭,我们几乎时时刻刻都在进攻!” “山坡上一片焦黑,除了弹坑就是尸体,据曾经冲上山头的约普回忆,山顶上已经被炸平了,一棵树、一块完整的石头都找不到,全都被猛烈地炮击粉碎了!” “而让我们感到惊奇的是,那理应是一片生命禁区的所在,犹太人却始终据守不退……当然,他们也无处可退,地狱山被我们围得水泄不通,别说大活人,就是一只老鼠也别想逃出来!” “我始终不明白的是,在这样的绝境当中犹太人是怎么挺过来的?就算他们不怕死,也不要休息,甚至可以不吃饭,但总要喝水吧?雨停之后超过40度的高温天气中,动一动就会冒汗,不喝水?那怎么生存?但是我可以向上帝发誓,那座山上没有水,一滴水都没有,除了泥就是土!” 插一句嘴,波尔萨克说得一点儿都没错,175.2高地确实没有水,山上没有水源,而且之前波兰人库存的淡水在猛烈的炮击中全部被炸上了天。马科夫和他的小伙子们确实是干渴难捱,渴到极致的时候就只能喝尿,当尿都没得喝的时候,只能抓一把湿润的带有独特硝烟风味的泥土润一润,在这种极其不利的情况下,他们始终在坚持,始终拒绝投降,直到迎来战役的胜利。 让我们继续回到波尔萨克的记忆中去:“晚上6点,当我们匆匆吃了一点晚饭。大家都不敢吃太饱,因为接下来我们要做剧烈地运动,吃饱绝对不是一个好选择,而且地狱山的环境……啧,这么说吧,去那里的时候最好别往胃里塞太多食物,吐得时候会很辛苦……我曾经就见过一个补充过来的新兵,这个可怜虫刚刚爬上山坡就开始呕吐,连胆汁都吐出来了……” “地狱山确实让人作呕,还没有接近,你就能闻到一股毕生难忘的味道,不是硝烟,硝烟算什么?而是尸臭,暴晒让尸体很快就开始腐败,散发出浓郁的‘地狱芬芳’,每一个第一次登上地狱山的人都会被熏一个跟斗……” “战斗开始了,我埋头在尸体堆里匍匐前进,对‘地狱的芬芳’完全无动于衷。对我来说,这种味道已经不算什么了,我很清楚,如果我连这点儿气味都不能忍受,那么很快就会变成散发这种气味的物体……” “我身后跟着的是新兵耶卡,小伙子很讨人喜欢,很会来事嘴巴也很乖,所以作为前辈我给了他一点点小建议:‘堵死你的鼻子,尽量的用嘴呼吸,这会让你稍微好过一点儿!’。耶卡很听话,按照我的话去做了,不过仅仅堵上鼻子是远远不够的,因为你无法蒙上眼睛,当你看到一具具高度腐败满是蛆虫的尸体,甚至要在这些蛆虫之间摸爬滚打的时候,你就会明白,气味真心不算什么!” “耶卡吐了,一发不可收拾,可怜的孩子吐得抽搐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他大概是精神崩溃了,只听见他怪叫了一声,猛地从尸堆里弹了起来,掉头就往回跑。我记得当时冲他爆喝了一声,我命令他马上趴下,立刻回来。但是他没有听,跌跌撞撞的在尸堆中跑着,连带着其他刚刚抵达地狱山的新兵一起逃跑……” “连长对此很生气,我扭头望向他的时候,他已经端起了步枪:‘不准逃跑!否则杀无赦!’。然后只听见连长在那里大喊:‘全体都有,瞄准逃兵,开枪!’。一阵噼噼啪啪的枪声之后,耶卡和其他逃跑的新兵一起永远的留在了地狱山……” “耶卡的死可能让我有些触动,不过那时候我已经完全麻木了,打死这些逃兵之后,我们继续沿着尸堆向上爬……根据我的经验,前半截路程不需要担心犹太人的枪子儿,那时候他们被我们的炮火压制住了,不太可能开枪。真正需要担心的是最后30米,别看距离很近,但这时候炮火支援已经停了,犹太人可以从容的从战壕和散兵坑里探出身体朝我们开火……而且由于距离特别近,他们打得也特别准。那时候我们会在军官的带领下发起冲锋。对,傻小子,是冲锋,而不是开枪,留在原地意味着等死,只有冲锋才可能有活路!” “我们一般都管这段最后的距离叫最后的惊魂,冲不过去就意味着完蛋,冲过去了就意味着你要跟犹太人face to face,残酷地肉搏战在等着你。那一次也不例外,我们连能活着冲过最后三十米的不到三十人,然后惨烈地肉搏战开始了!” “当时其实我还挺高兴,因为我们面前只有十来个站都站不稳的犹太人,我们以为这一次必然能终结这场血战。但是我们错了,犹太人都是魔鬼,我亲眼看见我们的连长一刀刺入了一个独眼犹太人的胸膛。按理说他死定了,但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他对刺入胸膛的刀刃完全无动于衷,反手就用工兵铲削掉了连长的脑壳,然后抱着一捆手榴弹冲入了人群,猛烈的爆炸直接报销了我们一半的兄弟!当时我吓坏了,惊叫了一声之后,丢下步枪,连滚带爬地向山下逃去……”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