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屿安勾了勾嘴角闭着眼靠在廊柱上:“陈家夫人也走了?” “走了,属下见她一脸兴味的样子,估摸着这消息很快便会传开。” 贺屿安闻声睁开眸子,眸光闪过的是意料之中的笑意:“送封信到周府上,这样的大事,总不好叫周家名声尽毁,即便毁了,总也要让周家人知道幕后散播的人是谁,举手之劳的事儿做做也无妨。” 武陌见他一副置身事外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样子心下一凉,不禁在心里替周陈两家捏了把汗。 忙低头应了声是,他顿了顿又道:“世子,二公子那处怕是瞒不了。” 贺屿安道:“既承了他苦心安排的好事,就不可能瞒的过去。” 武陌有些诧异问:“好事?” 想起今日贺昱那副吃瘪的样子,贺屿安心就畅快的很,勾了勾嘴角玩味道:“可不是好事嘛。”他顿了一下又道:“再回来的晚些,这丫头早晚要叫我这好二哥生吞了。” 武陌却是摇了摇头道:“不尽然,世子,表姑娘生了要回锦州的念头了。” 贺屿安闻声一愣,鲜少从他面上瞧出几分空白诧异的表情来,转头看向武陌。 武陌从怀来取出一封信来道:“近些日子,表姑娘写信寄去锦州的次数渐多,属下本也未在意过,只是方才锦州来了一封信,错送到我这处,信上未落署名,只写了锦州二字,武陌以为是哪处的邸报送来,便拆开看了一眼,怎想是......” 说着便将那封信递上,贺屿安未伸手,目光只定在了那封信上,面色微沉里头是几许暗不见底的深色,而后忽喃喃一句:“真是心狠,说走便想走。” 武陌却是觉得,姜笙此举很是有些道理,毕竟虽说在国公府衣食不缺,但总归是寄人篱下,哪有自己当家做主舒坦,好不容易熬到及笄年岁,远离京城烦嚣自立门户倒也不错。 却忽听贺屿安嗤笑了一声,武陌有些诧异,却听贺屿安意味深长道:“那也要走得掉才成啊。” 此刻清著小院,姜笙有些疲软的靠在床榻上,看向谢婉道:“姨母与表哥早些回去吧,我已无大碍了,莫在担心我了。” 贺昱自始至终都抿唇不语,谢婉见她面色仍旧苍白一副累的很的样子,又叮嘱了两句便要起身离去。 贺昱无要离去的打算,看向谢婉道:“母亲先回屋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叮嘱表妹。” 谢婉本想与贺昱说说周沉青的事儿,但见他此刻无暇分身的样子,只得先作罢道:“好,晚些你在来我房中一趟吧。” 贺昱点了点头:“母亲慢走。” 春日的夜仍旧凉的很,姜笙觉得喉间干痒的的难受,忍不住咳了咳,贺昱遂起身,将那半开的窗牖关上,无微风吹动,烛火都亮了许多,烛火照应下姜笙一张小脸莹润白皙,虽面无血色,但更显楚楚。 贺昱目光落在她被咬伤的唇瓣,眯了眯眼睛道:“可看到是谁?” 他目光寸寸打在姜笙的面上,不放过她一丝表情,姜笙身型一滞,不禁又想起今日那生死之际,面色都不禁白了几分,有些犹豫的看了眼贺昱,咬唇踌躇再三,面上一派的摇了摇头:“哪有瞧见什么人,索性我运气好,快要晕厥时遇到了世子爷,不若如此可不知该如何是好。” 对于周齐杨之事,她只字未提,她越是不说,贺昱的心便更沉三分,目光针一般又落在姜笙企图掩藏的唇瓣伤口处,一股滔天怒意升起。 他伸手想抚上姜笙的伤口,只见她警惕的往后退了退,贺昱手便僵在了原处,也不知是不是姜笙的错觉,只觉得面前温润如玉的公子,似多了几分阴霾。 贺昱将手收回道:“是吗?那真是巧了。” 姜笙有些尴尬的抿唇笑了笑,却未在搭话。 “你好好休息吧,今日的事,我会给你个交代。”贺昱起身看向姜笙承诺道。 交代?有何要交代的?姜笙有些诧异,正要摇头便见贺昱已甩袖离去,只留下一道孤寂决然的背影。 青书守在院门前,见贺昱出来忙迎了上来,轻声喊了句;“公子” 贺昱未应,脚步都未停下,青书见状便知他情绪不好,有些无奈的看了眼灯火冉冉的清著小院,忙抬脚跟上。 一路上,贺昱都一眼未发,直到进了揽文阁的院子,见他忽然顿下道:“周齐杨不必再留了。” 青书闻声一顿,额间不禁冒汗自然知晓贺昱的意思,不禁劝道:“可他到底是周侍郎的次子,这......” 贺昱眉眼一挑,显然已没了耐心,青书忙噤声点头应是,闪身退下,却又听贺昱道:“将他的嘴砍了喂狗!” 青书不禁身子一颤,片刻也不敢耽搁忙退下。 此刻天已黑透,屋内未点一盏灯,黑蒙蒙一片,贺昱推开屋门便直进了内寝,躺倒在床榻上。 今日的事,他确实失策了,想起贺屿安今日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