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忽拿着用油纸包着的点心送上来道:“爷,这是方才与您在一起那位公子让小的留着的。” 贺屿安未接,目光落在那油纸上。 小厮忙介绍道:“是咱大师傅温房先生做的点心,那位公子午下刚到时便要了,这才出的锅,正热乎着呢。” 贺屿安眼神微有些复杂的看了眼他手上点心。 贺屿安归时,已过了用膳的时间,贺秋浓前脚刚走,贺屿安后脚便归了。 姜笙坐在榻上,面上仍旧有些虚弱,见贺屿安回来,眉眼轻抬皆是温柔之意:“夫君可用过膳了?” 贺屿安边净手边道:“在樊楼用过了,阿浓那丫头才走?你身子不好,莫依着她胡闹。”顿了顿又道:“我还带了些点心,你可要尝尝?” 她本无精打采的面上忽的染上几分兴致,说话间还伸了伸脖子往端着甜点的丫鬟手上瞧:“是温房师傅做的吗?” 她嗜甜口,尤爱樊楼大师傅温房的甜点。 话虽说着,却是已经掀起了软被要下地了,尤在这时,能见到她几分天真气儿。 见她要下地,贺屿安已走到她身侧,猝不及防的便将她一把抱了起来,姜笙一声惊呼,还未反应过来时就被他轻柔的放在椅子上。 她垂下了眼睫,轻声道:“我可以自己走的。” 这声音虽轻,贺屿安却是只字不差的听到了,只是勾了勾唇,拿筷子了个酥饼到她碗里:“就这么喜欢吃甜的?” 他惯来没有观察人嗜好的习惯,但自打他对她起了心思以后,便渐渐发觉她好似很好甜,尤其是点心,有几回他浅尝了一两口,那甜味简直腻人,让他眉宇都不禁皱了皱。 姜笙迫不及待尝了一口,便知是温房先生的手艺,眉眼弯弯皆是开心,似水的眸子此刻似是装满了漫天的繁星,亮的很,点了点头:“喜欢,夫君可要尝尝?” 说着便将手中的正吃的点心往前一递,她这动作是下意识的,往常她就如此与贺秋浓分食,从未有觉得哪里不妥,可待反应过来,才惊觉委实唐突了,忽觉得手都有些僵了。 这举动,实在亲密极了,这男人惯来有些洁癖在身的,虽说在床笫之间两人亲密无间,可饭食又不一样,就是说自己,也未必会想吃沾了他人口涎之物。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收回手来,贺屿安的身子便微微往前一倾,低头衔住了那一小块点心,温凉的薄唇似不经意一般才过姜笙的纤细手指。 这动作募的就将她拉入今年初的记忆里,长廊下,他也是这么低头衔住她手中的桃花酥。 心募的就是一颤,心慌的似兵荒马乱的战场一般又看了他一眼,这人,当初是不是就盯上她了? 这点心实在甜到人发腻,让他直觉得齁得慌,樊楼的师傅手艺就这水准,他正在心里的嫌弃时,一抬头便瞧见姜笙呆呆的盯着自己瞧。 “怎么了?”他勾唇笑着问道。 许是他自己都未发现,他今夜的脾气实在温和的很,就来话里都在这如沐春风的温柔。 “没,没什么。”姜笙忙收回了目光,将剩余的点心塞进了嘴里,只是嫣红色爬上了脖颈,此刻她整个人都粉透了。 乖巧的实在招人了,贺屿安眸中火光不禁跳跃了两下,即便心痒的难受,但顾忌她的身子只得深吸两口,眼神也从她身上挪开,忽的道:“你可有乳名?” 姜笙眼眸中柔柔的灯火似忽的就湮灭了,她垂下头似不在意道:“太久没人喊,不大记得了。” 贺屿安忽的心中一痛,眼前这个姑娘在安城那一年不知糟了多少罪,吃了过少苦,即便入国公府也是谨小慎微的过活,她小心惯了,鲜少情绪外露。 哪里是不记得,而是不敢想提,这小字犹如她心头的软肋,是她心口的防溃坝,一旦开了这个头,便怕再难收回,她曾被辜负过太狠,这一时半会她怎会轻易打开心房。 “不记得就罢了。”贺屿安倒了杯温茶递到她跟前,茶水中的倒影他面色柔和若月光:“少吃些,点心容易积食儿,莫撑得晚上难受。” 姜笙喝了口茶,轻声应了句:“嗯。” 虽叮嘱了她,但怎想到,两块点心下肚,她竟真的积食了,此刻正皱着一张柳眉跪坐在榻上,小脸愁苦的厉害。 贺屿安捏了捏鼻梁,不禁有些怨怪姜城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