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昱被看穿,面上却未见慌乱,只勾了勾唇道:“我与她的事,与你无甚关系,我么各算计各的就是,我只是好心提醒,你的棋子摆错了位置罢了。” 确然如贺昱所言,他们各算计各的,好比他自己,即便与贺昱达成合作,他依旧算计着姜笙,为求万全,姜王氏被接进国公府就是他下的第一步棋。 贺昱看了眼天色,站起身来道:“这棋是废了还是继续全凭姜公子的意思,大理寺还有事,我便不叨扰了,先走了。” 而后便掀袍离去,只是在临走时还不忘贺赞道:“姜公子才识过人,秋闱定位列在前,莫乱了心思,安心准备殿试才好。” 姜许恣闻声未言语,只目送着他离去,昨夜的兴奋此刻已消失殆尽再无分毫,本即将到手的鸭子转眼便飞了,他自是失落万分,他垂下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不知过了多久,只见他缓缓起身又道案牍前,执笔便落字,须臾间一封信便成了。 “小二!”他对外喊了一声。 门外小厮闻声忙推开门应道:“小的在,贵客有何吩咐?” 他将封好的信件递给了那小二:“送去国公府门外西侧的墙垣下等着的小乞丐手上。”说着从怀里翻找了下,才掏出几个铜板与他,算作打赏。 那小二盯着那铜板,眼里划过几分嫌弃,可想起方才那位贵客的交代,摸了摸腰间的金钉子,忙笑脸接住铜板跟信道:“姜公子放心,小的务必送到。” 只是话说完,人却没走,顿在原地一动不动。 姜许恣皱眉看他:“什么事?” 那小二呵呵一笑谄媚道:“姜公子,这宿费到明日便用完了,这屋子您若还续住,那便要尽快续上才是。” 姜许恣强忍着没发火,咬着牙一脸的不耐烦道:“知道了,这不是还没到吗?你是担心我续不上?” “怎么会,姜公子财大气粗的,怎会续不上,小的这不是担心您贵人事忙忘记了吗?提醒下您嘛,您知道的,小的就是个本分的差事人,上头有掌柜......” 姜许恣闻声“啪”的一下猛一拍桌面,厌烦打断道:“废什么话,银子不会少你们的,滚出去!” 那小厮见他真动怒了,也不敢在招惹了,忙唯唯诺诺的退了出去,“吱呀”一声又关上了门,掂了掂手上的几枚破铜板,看了眼屋内便往地上唾了一口:“穷鬼,还嘚瑟什么?真是抠门!这么几枚铜板打发乞丐呢!再忍你几日,续不上费看不大棍赶你出去!”说着便转身离去。 那小二说话并未刻意压低嗓音,声音一声声传进屋内,屋内的姜许恣闻声只枯木似的坐在案牍前,又想起方才小二眼里的蔑视,手下的纸张被他揉攥成一团,打开抽屉里头只有几锭碎银子孤零零躺在里头,他咬了咬唇,会考成绩出还需在等半月,离殿试还有二十来日,这些碎银子只够撑三四日了。 他捏紧手上的碎银子,面上皆是记恨,若非姜笙离去。他们姜家也不会断了银钱供给,才使得他落得此般田地,他与母亲这般落魄,偏姜笙过得那么好,他怎会不恨! 不过他此刻既到了尧京,便不可能放过姜笙,她躲得了一时便不可能躲过一世,他倒是要看看,贺家能庇护她到几时。 贺屿安刚出了大房宅院,武陌便抬脚跟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直看得贺屿安眉头直皱:“出了什么事?” 武陌咬了咬牙,蓦然噗通一声跪地在地道;属下好似办错了事。 贺屿安往后退了一步,薄唇抿起斥责道:“说!” “您随属下亲自去看看吧。”武陌没敢直说,眼睛看都不敢看贺屿安。 贺屿安强压住胸口怒意道:“带路!” 武陌忙起身,引着贺屿安又回到了新宅,七拐八拐的将他引到一极偏僻的屋所,看这样式,应当是下人们住的院子。 武陌推开门,又靠在门边道:“人在里头,世子进去瞧瞧吧。” 贺屿安看了他一眼,抬脚便进去,看见屋里头的人神色募的便是一肃,眼眸皆是凌厉扫向武陌质问道:“他怎么回事!” 武陌忙跪倒在地;“属下昨日回来时,瞧见姜公子倒在门庭前,我见他毫无知觉,担心出了什么事,叫少夫人伤心,便想着先挪回府内,等他醒了再让他离去,怎想这姜公子昨儿晕厥后便一直未醒,属下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贺屿安与姜城南闹僵一事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