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对,寺庙,寺庙里长久供奉着的檀香。 江篱眯眼想:这人会是谁呢。 斗篷人却只是将手指沿着她脸,虚虚地往下滑,最后,到她下颔。 他托起她的下颔:“可我没看出来你怕。” 他道:“你若真的怕,刚才为何不自己先出去,反而让你的褚姐姐先出去?你明知道,你有可能没命。” “可别告诉我,是那什么谦让有爱、姐妹情深之类的鬼话。” 江篱却啐了他一口。 看着斗篷人避开的脸,她笑了声,以轻蔑的口吻道:“必定是无人爱你,你才不知道什么是真情可贵。” “我真可怜你。” 斗篷人一愣,摸摸脸,笑了:“可怜?” “你看看,现在是掌握生杀与夺之权的我可怜,还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你可怜?” 他叹:“也只有你们这些俗物,才把这虚幻的不值一提的爱,当作是人间真谛…若你一世又一世地经历,便会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一场虚妄。” 江篱却惊疑不定地看着他,就在刹那间,她捕捉到了一直被她忽略到的真相。 “你是…莲翀?” 她以一种做梦的口吻道。 到后来,那语声越来越流利,越来越确定:“你是莲翀郡王,对不对?” 斗篷人愣住了。 良久,他笑了起来。 “啊,被发现了,”他伸手,揭开宽帽,手伸到面前一扯,蒙面的黑布被扯下,一张熟悉的脸就露了出来。 鼻梁高挺,面如冠玉。 还有一双桃花眼。 可惜从前那温柔多情的桃花眼此时被阴鸷和愤懑填满,几乎让它完全变了模样--所以,她才一开始没认出他。 “你很聪明。”莲翀道,“怎么猜到的。” 江篱却惊疑不定地看着对方。 即使心中笃定,可当真正的答案揭晓时,依然受到了惊吓。 怎会是莲翀郡王? 那个汴京城里满楼红袖招、风流浪荡的莲翀郡王? 是了,走马章台,所以死的才多是烟花之地的女子。 这样的女子活着还是死去,本就不会有太多人在意。 江篱突然想起了几个月前的一件事。 她和沈朝玉在揽书楼碰到的一桩□□,偷情的人里,一个叫“烟娘”,那烟娘叫着的,也叫郡王。 现在再想,那郡王的声音和此时他的声音很像。 “为…什么?” 她艰难地问出口。 为什么是她。 之前明明有更多的机会,为什么要挑现在动手。 江篱脑子里有太多的疑惑。 “你--”他突然靠近她,那双黑得诡异的眼睛盯着她,“猜?” 江篱打了个寒颤。 她立刻意识到,自己想错了。 与这样一个脑筋不正常的人讨论犯案动机,本身就是一场可笑的事。 “哈哈?你怕了?”莲翀道。 江篱挪开视线,却突然一愣。 她发现,壁画她还遗漏了一处。 在墙角的混沌成一团的阴影处,如果仔细看,还能看到一个头烫戒疤、身穿莲衣的活佛,活佛双手合十,垂目怜悯地看着面前的一团黑雾。 黑雾张牙舞爪,唯独中间缺了一块--就像是人的心,被凭空挖去一块。 江篱脑中飞快地滑过一丝什么,可这念头消失得太快,让她抓不住。 到底是什么呢。 空心,挖心。 挖心,祭祀… 难道莲翀也是和公羊子先生一样的人,有那通玄之术,只是,是害人的邪术,要通过挖心…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