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连欢喜门的圣女都为得不到他而一醉方休。 想起离开花月楼时,那花容郁卒地一杯杯饮酒的模样,楚嗣音不由更叹。 “做什么不说话。” “说什么。” “说…”楚嗣音意识到不对,很显然这问题二师弟是不愿对她说,不由悻悻,“你这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来的性子,也不知阿璃那闹腾的性子怎么忍得了你。” 沈朝云却道:“大师姐性子倒是变活泼了。” “你是想说变粗鲁了吧。”楚嗣音笑,“没办法,镜中我也是结结实实活了许多年的。” 她摊手:“总该有些变化。” “行了,你自己心里有数便是。”楚嗣音一拍栏杆,“我找洛书喝酒去。” “洛道友恐怕不拿大师姐当酒友。”沈朝云道。 楚嗣音回头:“你这话何意?” 她说着,就见沈朝云难得眼睛一睐,显出几分狡黠的少年意:“大师姐若好奇,当自己去问。” “哼,问就问。” 楚嗣音挥挥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朝云并未动,而是抬头,望着头顶的月。 老龙问:[你这一天天的都在看月亮,月亮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一个每天都被啃一口的大盘子?还是你要观察哪天啃得多哪天啃得少?] 沈朝云未动。 老龙:[喂,说话,哑巴了?] 沈朝云:[夏虫不可语冰。] 老龙:[嘿,少年人,你脾气见长啊。] 沈朝云未开口,突然间,黑沉沉的天际飞来一点流星,那星由远及近来得非常快,等到近前,才发现是一张闪着幽光的纸符。 沈朝云长指轻轻一拈,那纸符便到了手里。 垂眸,轻轻点开,似在听纸符内传来的声音,不一会,他手指一弹,纸符便散在空中不见了。 [谁发来的?这么晚还给你传信?不行不行,我要告诉小阿璃,你这人前脚跟人家说喜欢,后脚就不老实了,大半夜还有老情人给你传信…] 老龙乱七八糟地说着,沈朝云不搭理他。 他双手背负,凌空一踏,便踏出了知客院,不一会,转到一座三层尖塔前。 轮回宗得道的高僧,若是不愿住在轮回塔,可也在宗内自辟一座,此时,这塔便当是高僧自辟的。 匾额上书:[大雷音塔]。 老龙:[是雷音那大光的塔?你大半夜的来这做什么?不会是佛子又有什么事…不对不对,那犟脑袋的小和尚都被锁在轮回塔了,哪里出得来…] 在老龙的碎碎念里,沈朝云上了台阶。 塔门无风而开,仿佛是在静夜里等候已久。 沈朝云默默行了个礼。 进门,一层一层上,到第三层时,居然是个巨大的演武场。 演武场的地上,刻着个巨大的金色梵文字,若译作道文,便是个[静]字。 雷音大师浮空于那静字之上,对着对面的蒲团摆了个手势。 “坐。” 沈朝云凌空落到蒲团上,盘膝而坐。 “大师。” 他眼观鼻鼻观心,行了个道手礼。 雷音大师双手合十,说了声“阿弥陀佛”。 沈朝云又行了次礼,雷音大师则看着面前那张过分年轻过分英俊的脸庞,这是道宗这十几代来最年轻最出色的弟子,道心坚韧,小小年纪便入域无数次,可此次出来,却问了他一个和重莲一样的问题。 “大师,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少年人问时,那双从来如水晶般美丽的眼睛还透着迷惘。 雷音现在还记得重莲当时的模样,神情激动,双目含泪,要比面前的少年人更沉不住气一些。 他当时回答重莲:“现实是真,其余一切都是虚妄。” 而现在…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