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她们这么欺负你,你该去和老夫人告状,让老夫人给你主持公道啊!” 殷筝的生母是殷家老爷纳的胡姬,早在殷筝出生那年就没了,所以殷筝自小便被抱去给老夫人养,是老夫人最疼爱的孙女。 可殷筝并未被煽动,反而无奈地安抚起了自己的丫鬟:“一件衣服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逢年恨铁不成钢:“就是因为你脾气太好了,她们才敢欺负你。” 殷筝装作没听到,问她:“我的早饭呢?” 逢年的怒气如烈火遇冰,顿时就消了,她垂下头,声音细弱蚊呐:“打翻了。” 逢年的性子没殷筝那么软,也没过节那么冷,发现银环故意把衣服扔进水桶,她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奈何银环是四姑娘身边的丫鬟,四姑娘又是当家夫人亲生的,后厨里的人自然也都帮着银环,挡在银环面前。 逢年气不过,就和他们推搡了起来,打翻了装着早点的食盒。 殷筝不会因为一件衣服去老夫人那边告状,自然也不会因为一顿早饭就去责备为自己出头的丫鬟,她让逢年去把衣服洗了,准备待会去老夫人那请安,顺便蹭一顿早饭。 逢年出去后,过节继续给殷筝梳头发,梳好仔仔细细看了一番:发式完美,佩带的钗环也与今日的衣着很搭,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殷筝自己抹上的胭脂水粉,硬生生让那一张清秀可人的面容打了折扣,显出了几分格格不入的老成。 若这几分老成能让殷筝变得端庄大气也就罢了,可惜没有端庄也没有大气,只让人觉得死板呆滞。 过节悄悄叹气,她家姑娘什么都好,就是不会化妆,偏又特别喜欢自己动手,拦都拦不住。 殷筝收拾好自己,便带上过节去给自己的祖母殷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虽然上了年纪,但因出身将门,自幼便练些拳脚功夫,故而身子骨硬朗,也没有觉少或吃不下饭的毛病。殷筝到的时候老夫人正在用早饭,一桌子丰盛的吃食,让殷筝距离蹭饭只差一双筷子。 蹭了一顿饭后,殷筝又去给嫡母殷夫人请 安。 年近四旬的殷夫人风度娴雅,据闻她出嫁前是雍都有名的才女之一,出嫁后依旧沉迷诗词,虽执掌中馈,但真正管事的却是她的心腹刘嬷嬷。 殷筝同殷夫人请了安,这才回自己院子,抱上瑶琴,去上女夫子的课。 同殷筝一块上课的,还有殷夫人亲生的四姑娘殷暮雪。 与身边只带了一个过节的殷筝不同,殷暮雪身边跟着两个大丫鬟,两个二等丫鬟,一群人来得浩浩荡荡,十分热闹。 教琴的女夫子蹙起好看的远山眉,直到那两个二等丫鬟布置好殷暮雪放琴的桌面退出去,才稍稍敛下不虞,开始给她们上课。 殷暮雪不爱拨弦弄音,课后逃得飞快,殷筝则是停留了片刻,向女夫子讨教了几个问题。 过节被叫去给女夫子打水煮茶,屋里就只剩下了殷筝与女夫子两个人。 女夫子在殷筝身侧坐着,抬手抚上琴面,远远看去像是在纠正殷筝指法上的错误,实则口中说的却是:“东西都上岸了,今明两日能备妥当。” 殷筝学着女夫子的模样拨动琴弦,混在悠扬琴音下的,是她轻柔的一句:“辛苦了。” 女夫子微微垂首,不经意间流露出了些许的恭敬。 …… 次日,正月十四,雍都解除宵禁的第一天。 这天一大早,各家府邸大街小巷就都热闹了起来。 殷筝去老夫人那里请安的时候殷夫人也在,省了殷筝再跑一趟的功夫。 因着佳节,平日里给他们授课的夫子得了三日的假期,殷筝也不必去上课,便打算在老夫人这边待着消磨时间,却不想殷夫人在离开前对殷老夫人说了句:“我瞧着阿筝年岁也不小了,该学学管家了,正巧这两日府里忙得很,母亲不如把阿筝借给我,给我帮帮忙。”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