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幅碑帖中最能体现赵九芝其人其韵的字。可通篇有这样意态的字不过十几个,至于其他……”他笑了笑:“晚辈觉得,当真一般。” 阳光透过窗子照在男人清俊的侧脸上,五官深邃,下巴的线条干净利落。 陈七月有些惊讶。 大概是孟寒淞在她面前吊儿郎当惯了,突然见他这样一本正紧的说话,反倒有些不习惯。更何况,这《泰辰碑刻》可是赵九芝本就不多的名帖,到他这里,居然只是一般? 可仔细想想,却又觉得这说法也确实有几分道理。 果然,老爷子听了孟寒淞的这番话不住的点头:“年纪轻轻能有这番见地,不容易。” 老人家摘下了老花镜:“都说字如其人,赵公一生恣意,他的字也最是洒脱不羁,‘江湖气’这个词用的很恰当。” “在外公面前卖弄了。”孟寒淞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笑。 老爷子摆摆手,表示并不在意这些。 陈七月看着他外公黏在帖子上的目光,那爱不释手的样子,估摸着,老爷子现在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 终于到了午饭时间,一家人围坐在一起。陈七月挨着老爷子坐,孟寒淞被安排在她身边,另一边是陈爸。隔着半个桌子,姨妈第一个开了口。 她乐呵呵的问道:“小孟今年多大了?” “二十六了。” “哦,那也的确到了该结婚的年纪了。家里还有兄弟姐妹吗?” “只有一个姐姐。” 姨妈点点头,这家庭构成也简单。 “你父母呢身体怎么样,应该也快要退休了吧?。” “身体都还不错。我父亲自己做点小生意,可能还要再干几年。妈妈在教书。” 哦,这家庭条件,貌似一般。 听着他和姨妈一问一答,陈七月不敢吭声,只低头扒饭。这是男女常规谈恋爱见家长的例行问答,虽然他俩属于“非常规”,可显然也逃不过,她只有努力降低存在感,把炮火集中到孟寒淞那里。 “哦,那和我们娇娇差不多,娇娇妈妈也是老师,爸爸现在在研究所上班,再有两年就退了。诶,小孟,你现在在哪里工作?” 关键问题来了…… 只听孟寒淞谦恭的答道:“我自己也在做点小生意。” 陈七月:“……” 过个生日就发十万块的卡,您的生意真小。 听他这么说,姨妈却是轻轻叹了口气:“年轻人,自己做点生意也好,只要踏实肯干,不愁没有出头之日。” “是,您说的对。” 大家有一句没一句闲聊着,陈七月突然发现,和长辈在一起的孟寒淞格外不同。整个人谦恭有礼,十分到位的表现出了他良好的家教,更是很知道怎么讨长辈欢心。 比如眼下,他坐在她和她爸中间,正在十分谦虚的和她爸请教某微分子材料在海洋防腐领域的应用。 隔行如隔山,陈七月听得云里雾里,她就不信孟寒淞这种“夜店小王子”能听得明白。可末了,人家一句“科研工作者是国家最宝贵的财富”,哄的她爸乐呵呵的,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 “小孟,别光顾着说话,多吃菜。”说着,不顾陈七月热烈的注视和举在半空中的筷子,陈爸就将陈七月最喜欢的一截骨肉均匀、长短适中的排骨夹到了孟寒淞碗里。 陈七月充满怨念的看着孟寒淞碗里的排骨,突然觉得自己被冷落了,家庭地位在小半天中收到了严重挑战,只有委屈巴巴的低头戳着碗里的白米饭。突然,碗里多了一块排骨,还就是她刚刚看上的那块! 她抬头,就对上孟寒淞宠溺的笑。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