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问问他。 两人转了钱,骆杳杳刷刷写下欠条,硬塞给她。 正要出去,舒意忽然一个晕眩,骆杳杳当即伸手扶她。她脑子里混混沌沌一片黑暗,极力睁开眼睛,眼皮却好像千斤重似的,耳边不断有人唤着她的名字,她努力醒转过来,却对上一双眼睛。 倏忽间,透过这双眼,舒意被拽回了西江王朝。 …… 一眨眼,到了凛冬百日祭。 谢意问了府中下人,但谁都不知道凛冬确切的死忌,只“元和铺”的掌柜金一曲含糊掐算了个日子,言道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得到凛冬的信了。 那时谢意正避居乡下农庄,府内留了暗卫眼线,紧盯各人动向。晋王的人手之所以能被迅速剪除,不是她布局有多缜密,全仰赖于这些在夜间行走的暗卫。身至高处,视野开阔,是人是鬼,一辨就知。 可惜辨出王歌是那黑鬼,却不能打草惊蛇,而凛冬向来聪慧,顾念这一茬,身后没有留下任何遗物。经年来获得的赏赐也被后院的丫头们瓜分,最后搜罗上来七七八八,怎么都凑不齐了。 谢意心中难过,命金一曲打了一套赤金头面,同凛冬的棺椁一起下葬。末了追查她家人下落,得知她尚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在世,姐姐如今还孕有一个孩子,取名骆谣。 那孩子眉宇间有点像凛冬,谢意特意挑了一个时间去看她,给了凛冬姐姐一笔钱,让她好生抚养孩子长大。之后一直到暮首,再未相见。 但金一曲于密封的绸绢上,写下了骆谣二字。 …… 舒意再次醒来,已近黄昏。 她始终没有说话,骆杳杳就坐在一旁看着她,也不敢开口。她向来不羁,说不准为什么不敢,只这么看着舒意,觉得她不再是之前和她谈判的女孩了。 她好像变了一个人,眉目悠长了,况味深远了,瘦削的双肩所承受的不再是简单的正义,而是山水神佛,历时数百年的一场相逢。 她遽然转脸,紧盯着骆杳杳。 骆杳杳正在吃黑森林的勺子一掉,“咣当”一声砸在托盘上,怯怯地瞅着她:“你不会后悔借二十万给我了吧?” 舒意摇摇头:“我只是没有想到,找了那么久没找到的人,会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还以这么突然的方式。” 以一种对于秘密名单全新的解读出现,她忽而不知道自己竭力守护的究竟是什么了。 按照秘密名单分配的财富,骆谣是凛冬的外甥女,骆杳杳是骆谣的后人,那么她该得到是两百万英镑。早些年金家的后人将那笔惊天巨富储藏,后转移香港,托专人打理,又增长不少,这些年倒转数百次,现存于海外账户。 舒意不知道要怎么跟骆杳杳说那个二十万不用还了,她将继承一笔巨大的财富,转念一想,这么多钱转手给她,她有把握好好经营吗? 想到她在酒吧的照片,舒意一时还真拿捏不准,想了想仍不知道怎么开口。加之当下她的行踪受到约束,如果贸然转账给她,恐怕会暴露身份,给她带来灾祸。 骆杳杳见她神色越发苦恼,怕她反悔,立刻找了个借口逃跑。 舒意回到家,祝秋宴正和阿姨在厨房学做饭。 他长得好看,天生有讨人欢喜的本事,阿姨防了两天就防不住了,看他是越看越满意,不止跟他讲舒意平日的喜好习惯,连殷照年和舒杨的也一起泄露了。 祝秋宴捏着面团,听到外面的声响,探出头去,小姐正低着头朝家走来。 阿姨笑道:“小意回来啦?天热吧?瞧你出了一身的汗,快去洗个澡,阿姨煮了你爱吃的疙瘩汤。” 舒意挤出一丝笑容,转而对上祝秋宴的眼,不知为何心脏忽然钝痛一下,她惘惘地望着他,好半天才说道:“有谁家的女儿像我一样,去替爸爸收拾烂桃花的?” 有点撒娇的意味,阿姨忍俊不禁:“先生也是,下午讨了夫人的打,喝了两瓶藿香正气水。这不,刚一下床就拉着夫人一起出去了,说什么要过二人世界。” 舒意一听,眼睛亮了:“真的?” “那还能有假,不是我说,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看夫人这么高兴呢。” 舒杨有心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