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祝秋宴微有点头疼,女孩子太聪明就是不好,难骗。 他靠近她耳边, 小声说:“你原来住的院子离千秋园有点远,快靠近后院了,我想把仰山堂旁边的洑水阁收拾出来,和三草斋打通,以后我们就可以住在一起了。” 他气息有点凌乱,话说得也半隐半露,闹得她整个人脸颊热起来。 “原本打算给你一个惊喜,谁让你非要刨根问底?” 舒意推了他一把:“好好坐着。”然后不说话了,手指勾了下发烫的耳垂,脖子也跟着痒痒的。 她烦躁地抓了把头发,理了理,才舒服一点。 祝秋宴看着她的动作,再多的疲惫也消失一空。 “在看什么?”他又靠过来。 可能刚才亲热的时候碰到了遥控器,幕墙上电影再次开始播放。舒意已经看过一遍,本想等他回来就去睡觉,可看他放松的样子又不忍心,就陪着他看了一会儿。 “三哥的身后事处理地怎么样了?” “一团乱,徒弟们都闹着分家。” “三哥才刚走,他们就这样吗?” 祝秋宴的手臂揽着她的肩膀,手掌无意识摩挲她的肩头。 “三哥没有孩子,人也老实,手艺传给了徒弟,徒弟一个个离开,现在留在他作坊的年纪都太小了,有的甚至来了还不到一个月,可一听说三哥给作坊留下了大半辈子的积蓄,就纷纷抢着要继承。” 她洗过了澡,只穿一件丝质的睡衣,隔着一层依旧可以感受到他的体温。 “三哥没有属意的徒弟吗?” 祝秋宴摇摇头。 “那你怎么打算?” “不着急,先让三哥入土为安。年轻孩子精力充沛,又嚣张又难缠,吵了一天耳朵都快炸了,离开的时候居然还抢着要在三哥灵前表忠心,给谁看?” 他微微笑了一声,有点不屑,有点轻狂,还有点位高者睥睨的滋味。 舒意看他这样就知道他可以摆平,心下一松,说:“那你别太辛苦了,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嗯。”他如是答应着,手却挑开了她的睡衣。 “三哥什么时候下葬?” “后天。” 也就是6号。 深秋过后,快要入冬,天气一日比一日凉。她看了眼衣柜的方向,思绪有点空了:“那我到时候陪你一块去。” “好。”祝秋宴扯开她睡衣的系绳。 电影画面里出现一棵宛如核炸弹爆炸后蘑菇云形状的生命树。 舒意被祝秋宴推倒在沙发上后,余光中瞥见生命树的轮廓,蓬勃,喧嚣。 轮回,重演。 “and never have i felt so deeply at one and the same time so detached from myself and so present in the world.” 我从未如此深切地感受到,我的灵魂与我之间的距离如此遥远,而我的存在却如此依赖于这个世界。 她攀着他的肩头,喉咙沙哑:“你有没有见过一个脖子上有胎记的人?” 祝秋宴一手解衬衫纽扣,一手拨开她合拢的膝盖,声线紧涩:“什么?”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