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君炎动了动唇,欲要再说,却听得景昭帝不耐烦说道:“退朝,此事容后再议!” 下朝后,陆燕尔发现楼君炎明显不高兴,当即便亲昵地挽起楼君炎的胳膊,温软撒娇道:“夫君,可是遇见了什么烦忧事?说不定,我能帮到你哦!” 楼君炎低头看着她,一双秋水剪瞳明亮如星辰,映衬着他的眉眼,仿佛他的眼里也鞠满了星辰。 一扫朝堂上的阴郁,毫不犹豫便说了出来。 陆燕尔蹙了蹙眉:“你是担心殃及到江州父母吗?” 楼君炎眸色沉沉:“不是殃及,恐怕是一定会牵连。此事由王宥提出,我与他表面上虽没过节,实则早就得罪了他。那日,与陛下的对弈之局,他一眼便能勘破,却奈何不了我,恐怕早就生了怨怼。” “王宥可是当朝首辅,心眼怎么比女人还小?”陆燕尔不满地嘟囔道。 心里却暗暗想着一些被她遗忘的事情,最近沉溺于夫君的温柔乡,脑子都快变得迟钝了,楼君炎千辛万苦做到首辅之位,书中却没有关于他父母的任何事,可公婆如今尚且健在,身体基础也不差,好好调养再活个三四十年绝对没问题,随便活,都能看到楼君炎位及人臣的那一天。 难道是楼家曾发生过什么事吗?书中才没有他们的存在! 陆燕尔皱着眉头,绞尽脑汁又想了一遍,零星想起只言片语,好像是那年冬天,漫天白雪飞扬,江州出奇的冷,楼君炎远在一个,远在他最后做出亮眼成绩的沛县,艰辛地为沛县做了很多有利于百姓的事,可江州呢,江州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但这应该是两年后。 不对。 这一世,楼君炎提前入仕,很多事情都改变了。 比如说顾辞,他本应该仕途顺遂,靠祖上荫蔽和关系直接做了官,一路高升,情场失意,可他这世却偏偏考进了翰林院,如今仍在翰林院做着七品编纂,他与女主角顾霜飞的感情并没有闹到满城风雨的地步,仿佛跟着他的官位一样凝滞不前了。 陆燕尔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就是楼君炎的事件线提前了,而相应的,顾辞的事件线却是滞后了。 换而言之,因她的存在,楼君炎的官路顺了,顾辞的官路就不顺了。 楼君炎心不在焉地绞着她的头发,半晌,才道:“官场博弈之上,男人的心眼有时真的比女人还小。” 自己向来敏锐,他与王宥第一次正面对上,就莫名感觉到他对自己怀有某种不善的敌意。 看来调查楼家的幕后人,十有八/九就是王宥了。 陆燕尔知晓他的担忧,便马不停蹄地去败家,金银首饰完全不看价格,疯狂地买买买,企图以己之力给他带来福运,亦希望朝堂上的事不要殃及杨家。 后面听柳姝娘提起某日去白云山烧香拜佛,竟发现白云山后山脚下有个破学堂,那个学堂是真的很破败,四面漏风,求学的都是附近村落的穷孩子,教书的也是个落地穷秀才,穿的草鞋亦是露出脚趾,饶是如此艰苦的环境,只要白云山寺庙的早钟一响,学堂便会准时早课,传出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有的孩子甚至背着背篓,读完书还要去割猪草。 陆燕尔听得心酸无比,她虽生长在不算富庶的安和县,可因着爹爹是一方父母官,俸禄尚可,她即使是个姑娘家,也专门请了私塾授课,诗书礼仪样样都学。 她当即便起了心思,叫上铺子的刘钱两位掌柜奔至白云山脚,将学堂的情况摸清楚了,跟柳姝娘说的不差,亲眼所见,感触更深。 一个个的孩子面黄肌瘦,却拼了命的去汲取知识,对读书的渴望让她动容。 她与楼君炎那次走的是前山,走的是万步登云梯,并不知晓后山竟然还有这么一家学堂,陆燕尔当即便决定支助这家学堂。 教书穷秀才的工钱,她来付,孩子们的书本,她来买,四面灌风的学堂,她来出钱修葺。 这些事情敲定后,便快到下午了。 学堂的穷秀才名叫王远志,大家都亲切地叫他王秀才,他也是附近村子里的人,奈何屡试不中,便转而教学,可他手头并不宽裕,而附近的村民更是穷的叮当响,有时就以自家种的米粮蛋禽充当学费,送孩子们来读几天书,若是连自家种的都没有,就只好领孩子回家。 王秀才见这位突然到访的大善人即将离开,赶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