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哭。” 裴云舒本来没哭的,但这人轻描淡写的一句“不哭”,他的眼中却突然酸涩起来。 他压下这些软弱,“我何时哭了?” 烛尤低头,唇蜻蜓点水的落在裴云舒的眼上,手又环了上来,“夫人。” 似曾相熟的感觉迎面袭来,裴云舒长睫微颤,偷偷抬眼去看蛟龙。 蛟龙长相着实俊美,妖纹横肆,龙角短短,好似话本里专门勾搭良家妇女的邪妖,怎么看都是一副不老实的长相。 确实不老实,裴云舒移开眼,拽下了他的手,“我不记得了一些事,所以你也不能再这样随随便便就亲上来。” “好。”蛟龙答应了,又凑过来亲了裴云舒一下,冰冷的唇干干净净,仿若花瓣轻飘。 “你……”裴云舒心中升起一股无可奈何的好笑,他索性退到了一旁,自己离这只蛟龙远些。 一群被关在塔内几百年的妖怪津津有味的看着,“烛尤大人没想到会是这般的不要脸。” 百里戈叹了几口气,他看向裴云舒,“云舒可否让戈来把把脉?” 裴云舒抬起手,百里戈指尖轻轻点在腕上,沉思片刻,“倒是没有什么异常。” 他眼神带着安抚之意,“云舒莫怕,若是放心得下我,待我们离开之后便由我进你识海中看上一看,若是识海中出了问题,那就不是小事了。” 裴云舒思索了片刻,就轻轻点了下头。 塔内昏暗,上方那道裂缝也透不进半分的光,若不是裴云舒凭空掉了下来,只怕是这群妖也不敢相信烛尤真把这塔撞出了个口子。 既然已经撞出口子了,那还怕出不去吗? 烛尤将裴云舒护在结界之中,化作原型,腾空而起,凶猛地朝着塔尖撞去。 他每撞一下,塔内就猛得晃动一下,心中急切的其他妖怪们也跟着往那道裂缝处撞去,可没一个能比得过烛尤的威势。 百里戈站在下方,陪在裴云舒身边,他好笑道:“若不是你的那一句蛟龙,他只怕连那道口子都撞不开。” 裴云舒只觉得有一股热意从脸上漫起,他忍不住道:“我在外面说的话,你们都能听见?” “只能听到一两句,难不成云舒还对着宝塔说了情话?”百里戈挑挑眉,面上的笑却突地收敛,他手中银色长枪出现,看着地面,“咦,竟有人破了我留在一层的结界。” * 无忘想要闭眼,想要摒弃五感,但却败在裴云舒的一声含着泣音的“小师弟”中。 “小师弟,”裴云舒带着无忘进了房,他坐在梳妆镜旁,抬眸看着无忘,眼中含着水光,“他们为何总是欺负我。” 无忘捏紧了手中的衣衫,“他们只是……” 只是什么? 眼前画面又是一转,无忘坐在了一处昏暗的房间之中,他面前有一方水镜,镜中的人正是独自在院中枯坐的裴云舒。 裴云舒呆呆坐着,但过了片刻,他忽而从袖中掏出了一块莹白玉佩,格外爱惜地抚摸着。 无忘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心中莫名有滔天火气升起,这情绪来得莫名,却又格外真实。 他想起来了。 他曾经在裴云舒的识海中看过这个画面,无忘尊者垂着眼,不敢再看向水镜。 “他”会冲进裴云舒的小院之中,将他手中的那块玉佩夺走,并狠狠地朝裴云舒说:“师父厌恶极了你,怎么还会让你拿着他的玉佩?” 云忘当真厌恶极了裴云舒吗? 无忘尊者起身,来到裴云舒院外,他停了片刻,就推开了这小院的门。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