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记忆不在时,身体还帮他记住了许许多多。见着师兄是害怕,见着师父是伤心。 他不知自己忘记了什么,但师祖说的那番话,他忘了的那些记忆,应当是痛苦万分的。 醉酒后求着师兄莫要砸断他的腿,那样的自己,裴云舒也觉得陌生且荒唐。 需要遭受什么样的事,他才会变成那般模样呢? 总归不是些什么好事的。 师祖怕影响他的道心,可师父也曾冷冰冰对他说过:“云舒,你道心不稳。” 说来也是可笑,师父那般说他,便是为了云忘小师弟,小师弟成了师祖,师祖却担心他当真道心不稳。 比师父那句冷言更让师祖担忧会摇动他的道心的,会是如何呢? 师兄三人的目光盯在裴云舒的身上,他们表情紧张,仿若裴云舒嘴里说的话,就成了生死符咒一般。 而他这头一点,他们就好似如坠深渊。 浑身冰冷,呼吸一滞。 云城背在身后的手,手心中溢出鲜血。 梦到的红色眼尾在梦中萦绕了许多日,那日师弟醉酒后尚且能红着眼睛落泪,怎么几日之后,就没了情根。 他推开站在身前的云蛮,也不理忡愣在一旁的云景,径自走到裴云舒的跟前。 身旁其他峰上的师兄弟们也察觉出了不对,往这边看来,还有人扬声问道:“师弟,可有何不对?” 云城置之不理。 待走到裴云舒跟前,裴云舒便轻轻看了他一眼。 他这一眼平淡极了,好像云城与他,也不过是师门中普普通通一人罢了。 还不如那日他杀了那只狐狸,师弟看着他的眼神。 云城勾起他耳边发丝,顺着他白皙脸侧划过,嘴角带笑,“师弟,便是师兄这么做,也心中无甚情绪吗?” 手心的鲜血顺着指尖,在四师弟的脸上划出一抹殷红的颜色。 裴云舒只看着他,却并不说话。 其他峰的师兄们已经皱眉朝着这里走来,低声呵斥:“云城!” 云城眼中神色愈深,幽沉看不到底,他恍若未听到那些呵斥他的声音,将他和裴云舒罩在结界之内,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如昏了头一般,抬起师弟的下巴,就低头靠近。 但唇还未碰到师弟的唇,他就顿在了原地。 云城低着头,青越剑裹着剑鞘,冷冷抵在他的胸前。 下一瞬,便有师兄弟合力破开了他的结界,他们将云城远远拉走,在周围用绿叶挡去其他门派探究的视线。 云城静静地被拉走,只是黑眸直直盯着裴云舒,半分不错开视线。 但师弟却表情没有一丝变化,他甚至连看云城一眼都没看,只从袖中取出手帕,擦拭完脸侧的鲜血之后,就淡淡移开了视线。 “云城,你是不是失了智!”掌门席下的大弟子厉声道,“修真大赛上,你是要对云舒干些什么!” “那是你师弟!” 干些什么? 干些让他能起波澜的事,即便是那日捏碎师门木牌,决意离开师门的师弟,也比现在这般模样要好上许多。 云城缓缓轻笑一声,他正要说话,却见天边一道白光闪过,一身白袍、无情无欲的师祖便落在了高台之上。 云城笑声一止,他眉间染着阴霾,朝着师祖看去。 高台上各门派的掌门和长老连忙起身,同着无忘尊者问好,无忘尊者微微颔首,他坐在正中,目光在下方青年才俊们中看了一圈,便看到了站在人群之中的裴云舒。 裴云舒周身如雾如霜,脸上不曾带笑,眼中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