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眉峰皱起, 沉声道:“皇上又病发了。” 他看上去很是为难, 直到如今, 裴云舒只从他口中知道皇上得了怪病, 但又是什么样的怪病, 将军讳莫如深。 裴云舒被勾起了一点好奇,“到底是何样的病发, 会让将军如此为难。” 将军看了一眼他,将他眼中一眼就能看透的神情纳入眼中,神情微微一动,转身带着裴云舒进了房门,等裴云舒和烛尤二人进去之后,他在后方,将房门牢牢关上。 此处房间之中, 是一处大大的温泉。 泉中被缚住了一个人, 这人身上被红绳捆住全身, 正双目血红,表情狰狞,不断挣扎碰撞着池子边角。他身上的绳子捆绑得很紧,在皮肉之上勒出一道道青紫到骇人的痕迹,但更让人心中发寒的是,这人每一次重重碰撞上池子边角时,脸上的表情都会骤然一变,有舒爽一闪而过,而后又变得更为狰狞。 仿若疼痛对他来说,可以饮鸩止渴。 “皇上!”将军握紧拳头,不忍看下去。 皇上此时的形容着实狼狈不堪,他应当是有着一副好相貌,但此时根本看不出来相貌是好是坏,唯独那股伤害自身的劲头如同疯魔一般。 “滚……”皇帝被这一声给换回了片刻理智,他从牙缝中吐出这一个字,“给朕滚出去。” 他竭力控制自己不在臣子眼皮底下做如此丑陋恶心之事,但不到几秒,又挣扎了起来,想要往池面上撞去。 裴云舒下意识控制住了他的身形。 “将军,”裴云舒面上看起来很是镇定,忽视了这帝王正狠狠瞪着他的布满血丝的双眼,“这便是你说的怪异之处吗?” 将军沉重颔首。 裴云舒想了想,侧头朝他说道:“不若将军先行出去?我要好好为他看上一看。” 将军犹豫一下,转身出了门,体贴地将房门带上,在门旁站立等候。 裴云舒布上了一个结界,走进了池边,他瞧了一眼狼狈至极的皇上,脱下了鞋袜,坐在池边悠然泡着脚,对皇上的瞪视恍若不见。 不仅如此,他还招呼烛尤坐到他身边,“云椒,你也来泡一泡,这泉水中还加了草药,虽对你我并无什么益处,但确实极为舒适。” 烛尤也不客气地脱去了鞋子,坐在裴云舒的旁边,伸进了泉水之中时,跟着点了点头,“爹爹说的对。” 池水旁还放着新鲜的水果和晶莹剔透的酒水,无一样不精致,也无一样能伤人。裴云舒觉得好玩,便直接笑了出来,“皇帝被捆住手脚放在泉中,身旁也无宫人伺候,这些东西摆在这里,是留我与我儿吃的吗?” 烛尤将果盘拉到身边,垂眸看了一会,摘下了两粒饱满圆润的葡萄,与裴云舒分而食之。 他们两个宛若在自己家中,津津有味地品尝着皇帝的鲜果,拿着正在泡着皇帝本人的泉水,来当泡脚水。 被定住身形的皇上不眨眼地瞪了他们好久,直到眼睛酸涩,他们也不曾往这边看上一眼。皇上受不了的闭了闭眼,压着怒气道:“尔等何人!” 他怒火虽盛,但声音压得极低,仿若生怕惊动他人一般。 裴云舒拿着果子朝他看去,又咬了一口果子,体贴道:“这果子极甜,皇上不吃一个吗?” 皇帝气得绷不住了仪态,朝着裴云舒翻了一个白眼。 裴云舒放下了果子,给皇帝鼓起了掌,这才不解地问:“你既然没中咒术,又为何要装疯卖傻?” 他顺手解开了皇帝身上绳子和法术。 皇上见事情败落,表情微变一瞬,又很快冷静下来,他将身上的红绳扔在水中,审视地看着裴云舒二人,裴云舒本以为他会说些什么,但是皇上却什么都没说,只是走上前拿走了果盘中最后一个果子,狠狠咬了一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