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揖,“昨夜韫谦回房后,收到了隗都传来的书信,圣上忧心定北候伤情,只恨不能亲往北境探病,所以着韫谦多多留意,替他老人家聊表关心。” “这仗总算是打完了,草原内乱已起,巧那接连痛失爱子两名,都是北夷骁勇善战的猛将,草原上的金帐只怕是这几十年内都再难翻身。所以——”林诗懿望着初升的红日,面似蒙雪,语似含霜,“圣上这是急着传齐钺回隗都了吧?” “这……自然是也有的。”秦韫谦踟蹰道:“定北候一战封疆,泽被北境,圣上已经着手与众大臣商议后续的封赏事宜;只待定北候凯旋,表妹只怕就要坐上本朝第一位异姓王王妃的位子了。” “表哥不必拐弯抹角地提醒我,我说过会与齐钺和离,就算是为了相府——”林诗懿回头盯着秦韫谦,“我也不会忘。” 屏风之内,烛火明灭,齐钺昏睡了一整天才终于安静下来,停止了口中胡乱的呓语。 “什么?”荆望气得想拍桌子,可看了眼榻间好不容易熟睡的齐钺,一巴掌终是只能趴在自己的大腿上。 “你轻声些!”卫达急忙去捂荆望的嘴,“还想把将军吵醒是怎么的!止疼药都没用了,将军好不容易睡熟……” “可是……” 荆望心里委屈,替齐钺,也替齐家逝去的英烈。 齐家满门忠烈尽数殁在了这片茫茫的草原之上,剩下一个半条命的独苗,气儿还没喘匀乎,就又要被隗都算计上了。 “不回去!”荆望难过地抽了抽鼻子,“跟隗都的大老爷说,咱们再也不回去了!死也死在着草原上,就是见着了老候爷,他也挑不出小侯爷半点错处来!” “拥兵自重,奉召不归,荆望——”林诗懿坐在案边幽幽地开口,“你这是要替你家侯爷反了?” “夫人,荆望不是那个意思,他这个人您是知道的,心直口快罢了。”卫达急急地解释道:“现下将军这个状况,我们又都对朝中局势不甚了解,还是要仰仗您救救侯爷。” “那你们早些打点行装,给你家将军备下一辆舒服些的马车。”林诗懿沉声道:“准备回隗都罢。” “夫人!”想起齐钺在隗都时满身渗血的奇症,再想到除夕夜来路不明的苍鹰弯刀客,荆望急得绕着小案直打转,“您就是不救侯爷也不能趁着他不清醒推他进火坑啊!” “荆望。”卫达的声音也不自主地颤抖,但还维持住了最后的分寸,他拉住身旁上蹿下跳的荆望,沉声道:“听夫人把话说完。” “齐钺这两日烧退,人就会清醒,没人能不明不白地抬了他回隗都。” 林诗懿沉静地抿了一口桌上的清茶。 “裴城万人坑的五万白骨,齐重北和齐家满门死后的声名,你们以为齐钺他真的能放下吗?他若是醒了,便没有人能拦得住他回隗都的路。”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事耽搁了,完了一小时,抱歉抱歉! 剩下的谜题会在隗都尽数揭开,我们冲! 晨鸡初叫,昏鸦争噪。那个不去红尘闹?出自《中吕·山坡羊》【作者】陈草庵·元 第64章 多行不义必自毙 于医道一脉, 林诗懿今生还未失手过,果如她所言, 齐钺在三天后的早晨醒来。 “荆望。”他虚弱地睁眼,看见靠在桌案边小憩的荆望, 眸底滑过一丝低落。 “侯爷!”大喜过望的荆望却注意不到这些, “您醒了!” “嗯。”齐钺无力的耷拉下眼皮,“我睡多久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