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重并没有给陈茶珍东西吃,他也不可能给她东西吃。他就是要让她倒死不活地出现在他的对手那行的面前。就是死, 他也要让她儿子那行和她一起死。不这样, 他似乎解不了他心中之恨。 丛重这个人己经走到不仅心狠手毒而且毫无人性的地步。 由于接连走了两条地道回来, 丛重也感到累了, 于是靠在洞壁上想闭目养神一下。他知道, 接下来很可能有一场殊死战斗, 自己能否像在碉楼那样有幸逃脱死亡的命运还是个未知数。他要好好地休整一下自己, 以便养精蓄锐作最后挣扎。 他现在有个问题弄不明白,按季一天和那行的枪法, 要击毙他简直是轻而易举。可是, 他们就是没向他开枪。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忽然, 他又回想起在碉楼看到那张有图示的纸条时, 同时收到一条莫名的短信, “从地道出山寨,有人接应。远走高飞, 重新做人。 ” 于是,他便在警方的眼皮子底下很快进地道逃跑。他终于明白, 他的大爷和二爷事到如今还在屁护他,甚至在暗中希望他逃出目前险境,远走高飞,重新做人。现在他才感到,金钱用在感情和阴谋上的投资比商场上的投资更为重要。 他何尚不想做人?他原本就是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名利双收的红人。他扪心自问,自已为啥从一个人变成一个鬼,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此刻,过去的记忆一幕幕出现在他眼前。 ----寒风刺骨的幼儿园门口。同学们的爸爸妈妈都热情的把自己的孩子接走了,可五岁的丛重还一个人站在门口的一侧,可怜巴巴地等待着。门卫爷爷走上来摸着他冻红的小脸问: “孩子,你爸妈怎么经常不按时来接你呢?” 丛重没吱声,“哇”地声哭了。 ----大热的天,学校操场一角。六七个男孩子把丛重按倒在草地上挙打脚踢。一男孩在旁挥着手大声地叫道: “不要怕,只管打,他是个没爹没妈的野种,打呀,死劲打!”老师发现了,走过来,驱赶走了那些打人的孩子,将打得鼻青脸肿的丛重扶起来,问: “他们怎么打你?” 丛重还是不吭声, 但这次没哭,只是把小拳头揑得紧紧的,怒视着打他的人远去。 ----学校上图画课,别的孩子都在画老师放在讲台上的一个花瓶。可丛重在画一把匕首。 ----放学的路上,九岁的丛重被一群男孩追赶,忽然,他从书包里抽出一把小刀,举起来怒视着追赶他的男孩们。男孩们一看,调头就跑。从此,他包里就藏着一把小刀。 ----十岁时, 丛重冷着面孔问在厨房做饭的罗翠华道: “小姨, 我再问你,我爸妈是被谁害死的?你再不说, 那就是你!” ----上初中的时候,他床下的一个小木箱里,已经收藏了六七把各式各样的刀,还有两把玩具手枪。 ----警校射击场上,丛重对准目标举枪瞄准, 心中却在念道,“赵玉林, 你去死吧!”枪响, 子弹命中十环。 ----红阳街头,98辆高级轿车组成的迎亲队伍招揺过市,十八岁的丛重问身边的一个女人道: “阿姨, 这是谁结婚呀,排场这么大?”女人道: “赵前新,你不知道呀?他老汉叫赵玉林, 暴发户有钱!” ----夏季的一天,已经当上刑警几年的丛重, 走进季一天办公室, 将一张申请递给季一天,说: “季队, 周局说,只要你签字同意, 他就批。”季一天一看, 惊讶地问: “你要辞职?” ----辞职后的丛重, 在鞭炮声中将一块披着红绸的“红化装饰公司”的牌子挂在门口的墙上。紧接着, 这块牌子变成“红化市房产开发公司。” 从此,丛重用尽心计接触当时己名场西南的红阳建筑公司老总赵玉林。表面上是学习取经,实质是寻机报仇。 六年前的一天,为了庆祝“红化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成立, 丛重在红阳最大的“旌龙宾馆”举行了私人宴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