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到露出了幽绿色的眼睛,水气濛濛,站在昏睡不醒的儿子面前揉眼泪。 “师父,在我看来,你根本不关心冥主,你的孩子好像只有那个茶茶。”楚余说道,“我不明白你怎么想,我不信你看不出冥主重伤,明明药就在眼前,你却怕冥主伤了你的女儿,百般阻挠,说要认真培养感情……师父,培养感情也要看看情况。” “我做过药包,我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煎熬和折磨。茶茶的脾气我知道,她比我更……更骄傲。”茶历摇头,“唯独这件事上,我必须坚持我的看法,我不能让两个孩子稀里糊涂的就……这不仅是为了茶茶,也是为了君饮。” “哪怕冥主重伤?” “是!重伤我们可以慢慢来治,这些苦痛都无所谓,但我不会让茶茶现在就跟他绑定在一起!我有我的坚持,这不是我自私,也不是我固执,我说句实话,你不要笑我……我这是在和诅咒做抗争。历代冥王与新娘,有一个顺遂的吗?我可以接受命运的安排,但我不能接受命运与诅咒同时安排我!” “师父,你没变。”楚余呛他,“多少年了,你还是幼稚。” “我知道你们都不理解我,说我刚愎自用也好,说我执拗幼稚也罢,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这就足够了。我去过无方境,我离真相已经很近了,我看到了很多,我知道了很多,它们决定了我需要做什么……终有一日,你们会明白的。” 这番话说得发自肺腑,说得让茶历自己再次涌上满眼泪水。 楚余:“……师父,放过我吧,我不擅长应付你的哭包状态。” “你丫闭嘴。”茶历情绪被打断,一腔热血遇冷,抹了把脸,正色道,“想个办法,怎么把君炼拽出来。” “要我说,不必管。”楚余道,“冥主迟早会把君炼给融掉。他今日如此急迫,不惜来抢夺冥主的身体,占有新娘疗伤,恐怕是他到了穷途末路,魂魄即将被冥主吸收。” 茶历目露不忍。 楚余:“成王败寇。鬼媚输给姬妩冥主,就已经注定君炼无缘继承冥神主魂,他既不服规则,趁冥主闭关之时偷袭,那就应该有承担后果的觉悟……师父也不必替他惋惜,说起来,师父也从未见过他,未做过他一天的父亲,他本就是个错果,这个时候,师父又何必不忍心?” “我只是觉得……君炼他,挺可怜的。”茶历说罢,小声骂了句,烦躁道,“虽说这话我说,挺可笑的。” 茶历冷静了会儿,吐了个烟圈给昏睡的君饮,稳住他心魂后,对楚余说:“我们还有许多事要调查,比如君炼为什么突然闯冥王殿,他又是怎么进去的?这些都需调查。” 楚余点了头,将手从衣袖中拿出来,轻轻一挥,花藤缩回了土壤中,鼓起的小土包像蛇虫般,西面八方游走。 “对了。”楚余问,“师父知道,有哪个执行官的副手,是操控成群的鸟兽来探听消息的吗?” “……”茶历道,“这怎么会有?若是能操控成群的鸟兽探听消息,这种情报网怕是要铺天盖地了,就是执行官也没有这么强的操控能力。” 楚余指着左眼,“可我今晚,吞了一百零七只乌鸦,是窃听者的异能。” 茶历脸上的表情有了变化。 “应该是执行官感知到了冥王的气息在附近。”茶历沉声道,“君饮身上还有一道封印,他的气息传不远。若说附近能感知到的,那就只有管辖后三区的执行官了……” “云伏吗?”楚余慢声说出了名字。 “感知到冥王的气息在自己的管辖区,之后派窃听者前来探知也算正常。谨慎起见,我们留意他后续动作。”茶历说,“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