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干舌燥讲了一大堆,云暧冷淡道:“朕有些事情要问他,须得在眼前看着,这件事汝南王就不要再管了。” 云崇道:“臣是为陛下着想,要是朝上大臣们议论起来,怕有损陛下的圣誉。” 云暧反问他:“四叔你不议论,朝上有谁敢议论,四叔多虑。” 云崇给他一句话堵回去,哑口无言。然而一口闷气憋不住,怎么想不能就这么算了,两日后又跑进宫,这回也懒得再装模作样,直接对云暧说:“陛下,陶宴这人不能留,他是个祸害,陛下该杀了他。” 云暧敷衍他:“朕知道了,四叔放心罢,朕心里有数。” 云崇将这件事说了几次,云暧皆当耳旁风,最后干脆听说是他进宫,干脆不见。 这下云崇就觉得不是味了。 陶宴杀不杀不重要,只是皇帝的态度太有问题了,区区一个陶宴,这能是多大的事?云暧竟然为了这么个小杂碎不给自己面子,让自己下不来台,这可不是好兆头,于是这日连同三位御史官员一同进宫,要求云暧必须杀了陶宴。 云暧当即就火了:“汝南王要是觉得朕哪里做的不对,大可以自己来做,朕既然在这个位子上,朕就是皇帝,朕说的话就是圣旨,汝南王这样三番五次强臣胁君是什么意思?” 云崇给这句话吓出一身冷汗来,当日回家称病,第二天没敢上朝。 陶宴刚伤好,瘸着腿儿一跳一跳,出了那道阻隔的屏风,往云暧榻前去端茶倒水的伺候。他为人机敏又戏谑能笑,嘴巴甜死个人,察言观色随机应变的本事一流,云暧竟然十分受用他,给他抚摩的体舒毛顺的。 这家伙天生能讨人喜欢,皇帝一年换一个,个个都爱亲近他,当的官还都是亲信心腹之官,这桩能耐真不是常人能有。 云暧打量陶宴那脸模样,觉得他是生的有点不够粗大壮,那脸那身材怎么看都带着一股骚劲儿。 云暧想起某种谣传,好奇问他:“陶大人今年几何?” 陶宴笑道:“臣景泰十年生人。” 云暧点点头,景泰十年:“二十四岁。” 陶宴道:“是。” 云暧刚见他的感觉是这人大概得有三十,不过保养的好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 没想到陶大人真的只有二十来岁…… 又问:“家里是儿子还是女儿?” 陶宴尴尬还是笑:“臣还未曾婚娶,没有子女。” 这就奇了,他这个年纪按理说该儿女绕膝才对,怎么还没婚娶,陶宴嘿嘿解释:“臣家里穷。” 云暧不信他鬼话,陶宴指天发誓:“臣说的是真的!家里穷,说了几桩婚事都黄了,臣所以才跑洛阳来,想着,谋个一官半职什么的,攒点钱也好娶个媳妇生个娃娃,哪知道这洛阳混着比在乡下种地还难!” 云暧倒是知道陶宴在洛阳没有宅子,就他眼下这德行,出了宫几步就能给人一刀黑了,但就他当了这么多年官,溜的跟泥鳅似的,说他床底下没埋着点干货云暧还真不信。 “听说陶大人同段随交好?” 云暧的意思其实是问,听说陶大人跟段随有奸情?于是陶宴更忧伤:“天地良心啊陛下!您看臣这五大三粗牛高马大的,像是那段公子能看的上眼的吗?绝逼不能啊!这是糟蹋人老段的审美啊!” 云暧觉得他这话也有道理,陶大人卖相的确难看了点,不够格当一只兔子。 “你说汝南王看上你了,对你欲行不轨?” 这一句陶宴连连点头,废话,不点头就是欺君,陶宴肯定道: “他就是个变态,不顺他意就拿鞭子抽人,陛下为臣做主!” 他张口称皇帝的四叔变态,云暧竟然不生气,没什么反应,只是问:“他欺负你了?” 陶宴头点的似鸡啄碎米:“就是欺负了!” 云暧问:“你跟他那什么了?” 陶宴立刻又否定,斩钉截铁道:“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臣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云暧跟陶宴聊了几次,差不多摸清楚他底细了。 聪明伶俐,鬼话连篇,嘴里没一句真话,这货就是个大忽悠。 作为皇帝,是绝对不喜欢这样的下属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