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白了她一眼,“我不鬼鬼祟祟,那我光明正大去真善堂找你?” 钱丽梅哼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 “皴裂膏的方子,给你了。” 其实真善堂的药方都是对外公开的,除了七子膏和皴裂膏,这两样在药堂里不算药,更偏向于护肤品。 因为成分和制作简单,成柚便没有列出来。 要是让她知道,竟然有人费尽心思过来打听,肯定会笑。 “字有点丑啊。”那人嫌弃道。 钱丽梅把纸条拿了回来,“不要就算了。” “啧!你脾气这么大,钱你也不要了?”那人连忙拦住她。 钱丽梅这才把纸条丢回去,朝着他伸手:“快给钱。” “你确定没错吧,字真的太丑了。” 钱丽梅横眉竖眼,“我才读到小学四年级,能写清楚就不错了,快给钱!” 那人勉勉强强给她掏了二十块钱。 随后又问:“你们真善堂和国营药店的合作怎么样了?” “没谈成,陈主任说明天要登门致歉呢,你们城里人就是讲究。” 钱丽梅觉得,没成就没成呗,还道什么歉。 她这个想法和眼前这人一致。 “反正都成不了,那就彻底一些。你去国营药店,按照我说的做,我再给你二十。” 钱丽梅一愣,“啥?要我露脸,被发现了咋办啊!” “怎么可能被发现!就是让你带句话,被发现了,大不了你来我们回春堂打杂。”那人满脸不耐。 钱丽梅犹豫不决,到底还是没忍住二十块钱的诱惑,答应了他。 她心里其实有些愧疚,毕竟成柚帮了她挺多。 可转眼想想,她也是为了自己和狗蛋的生活。 不多赚点钱,狗蛋以后读书怎么办,娶媳妇怎么办。 她找到了国营药店的负责人,趾高气扬道:“我们真善堂找到了其他合作方,就不跟你们做生意了,之前谈的事,我们陈主任让我过来说一声,就算了。” 那人丈二摸不着头脑,“你是真善堂的什么人?陈主任向来是跟我们亲自说的,从不假手别人。” 钱丽梅底气不足,强撑着抬起下巴。 “我就是一打杂的,我们陈主任说了,随便叫个人过来说,也不是多重要的客户,就这样!” 说完,她便转身跑了。 国营药店这边的负责人火冒三丈,砰砰砰用力拍着桌子,手心都红了。 “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 他们可是国营单位,从没遇到过私人的药堂,敢这样和他说话。 “以后把真善堂在合作方上除名,再也不跟他们合作!” 第二天,陈勤带着东西上门,连面都没见上,连人带东西都被丢了出来。 赶他出来的人十分不屑:“我们主任说了,国营药店不稀罕跟你们这种不入流的药堂合作。” 好似要将钱丽梅说的话还回去,这人还说了几句难听的话,气得陈勤面色铁青。 真善堂名气不够大不假,但也绝对不是上不得台面的药堂。 他冷冷一哼,“不合作也罢,反正不是我们的损失!” 双方的合作刚失败,转眼回春堂就找了上来。 回春堂年代久远,建国后公私合营,就转为了国营。 但掌管回春堂的大多姓裴,就是回春堂创始人的后人。 和国营药店的性质,又还有些微不同。 “蒋主任,鄙人裴克胜,这是我的名片。” 西装革履,头发还喷了定型,一股刺鼻的味道,跟二流子似的。 和陈勤比起来,蒋主任也没多待见这个裴克胜。 “裴主任,你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裴克胜眼睛小,笑起来基本就看不见了。 他笑眯眯点着头,“无事不登三宝殿,当然是有事才来找蒋主任。” “你说,我还忙着呢。”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