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查司得出的那些“真相”很快便被公之于众,沈量自然也得到了消息,庆幸之余,不禁也有些茫然。他称病在家中安养了几日,刚回任上,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处境与从前有什么不同。 这一切似乎都太过于顺理成章,他也全然没在这件事里看见多少献太妃的身影,以至于现在想来,那晚青年人所说的话,也像是无稽之谈。 但显然,煮熟了到嘴的鸭子,无论是顾云听还是叶临潇,都不可能纵容它再飞走了。 入夜,二更天。 沈府书房的窗被轻轻叩响。 三声。 正是前几日那位不速之客叩门的节奏。 沈量仍旧先开了一条缝隙,确认了对方仍旧是孤身一人,且并未佩戴武器,才关了窗下床去开门。 “使者怎么又来了?是太妃娘娘有什么吩咐?”沈量明显虚情假意地赔笑着,问。 既然他自己已经安然无恙,也就不必求着献太妃什么。只是因为面前这人看起来实在有些高深莫测,他怕对方一时不悦动手杀了他,所以才没有立刻撕破脸。 “娘娘没什么吩咐,只不过事情已经办妥了,所以让在下来说一声,让大人安心,顺便——来看看沈大人,过得好不好。” 叶临潇意味深长地道。 “什、什么好不好?”沈量听他话里有话,便反应过来对方是在告诫他,这件事并没有彻底结束。 难道这件事还没完? 怎么会? 明明他今天去官署的时候,一切都很正常,除了新来了几个年轻的小子之外,并没觉得有什么异样啊。 刑部本就有几个职位是一直空缺着的,本来也就说过要添补的事,现在送进来几个,也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吧? “看来沈大人的消息并不灵通,”叶临潇在月色下幽幽地说,“陛下为何要在此时往刑部里安插人手?为何大人主管刑部,可刑部添了新官员,却没有任何文书送达大人手中,甚至连告知一声都不曾有过?” “……”沈量哑然。 想反驳,可这几个问题,他一个也答不上来。 “说起来,沈大人前几年不在京中,兴许是不知道那个新入刑部就被任命为右侍郎之人,是何方神圣?” “不就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沈量问。 叶临潇失笑着摇了摇头:“那是两年前科考的文试状元。此人满腹经纶,因为恃才傲物无所忌惮令先帝不喜,所以两年来都只任虚职。有才无德之人,要么不用,要用,就绝不会仅仅只用在一个小吏的位置上。” “你、你是说……”沈量恍然,颤着声。 “他是来取代大人你的啊。”叶临潇一哂,道,“陛下将他安排进刑部,就是作为你的继任。当然,这话在下说得毫无凭证,沈大人大可以不信,只是,他一日还在刑部,大人就一日不可能高枕无忧,言尽于此,站在哪一边,大人自己思量。” 他说着,也不给沈量反应的机会,转身飘然而去。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