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终于又重新恢复了寂静。 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太宗皇帝夫妇的字迹,都有大量文书可作为比对,若诸位心有疑虑,请便。”顾云听说着,又击掌唤来早已候在门外的一众兵将。 这些人早就得了吩咐,去取来了太宗皇帝与闻良皇后生前遗存的墨宝,各自抬着大箱子进殿来,气势汹汹。 “……” 连对比字迹的材料都准备好了么…… 有耿直的御史试探着动了一下,见没有人阻拦,便大着胆子上前,双手小心翼翼地取过文书,对照起来。 他之后,也陆续有人行动。 但大多数人还是选择了沉默。 事实上,他们不必去查证,就已经选择了相信。 做贼之人,容易心虚。比起这坦坦荡荡地将证据摆在世人面前,供人翻阅,楚灵阆生前的言行举止,实在过分心虚了。 两位老大人都是少年时就追随太宗皇帝的人,太宗夫妇的字迹,他们自然都了然于心,不会出错。何况,镇国老将军还是当今天子的外祖父…… 倘若这证据有假,或是不够确凿,他都没有道理胳膊肘往外拐,向着外人去陷害自己的亲外孙。 这大概也是顾云听他们特意要请两位老大人都到场的原因之一。 …… 太祖皇帝开国,太宗皇帝创下盛世,然而随后大祁便开始每况日下,直到当今天子登基,朝政才没有那么令人心寒失望了,但沉疴已然形成,弊病丛生,楚江宸有才干,但是显然,他还不足以扭转乾坤。 除了任君诚等已经站了队不好改口的人之外,众人总觉得,顾云听所说的这件事,虽然令人震惊,但是好像并没有太难以接受—— 对旧制度绝望的人,总是能很快接受新的希望。 顾云听倒也不着急,慢悠悠地往前踱了两步,等着那些人慢慢接受。然而她刚走到桌案前,便被赵涪陵偷偷拽了一下袖角。 “那么重要的信和诏书,三小姐就任由那些人碰啊?”赵涪陵压着嗓子,小声地问,“底下好几个小子可都不服气,要是趁乱毁了可怎么办?” 赵涪陵是陈国排得上名号的大将,对祁京也熟悉,陈王亲自来祁京,他随行自然是为了保护。 他有意压低了声音,但天性使然,再小声,也还是让两步前的陈王和顾伯爷听见了。 两人站得本就不远,听见他这么问,不禁都笑了一声。 赵涪陵一脸茫然,却因为悄悄话被自己的顶头上司听见,而略微红了脸,讪讪地挠了挠耳根子,憨笑了两声。 “毁了就毁了啊,”顾云听没笑他,一本正经地答道,“两位老大人都已经看过了,他们门生故吏遍布朝野,足够了。其他人,添头罢了。” 有,则是锦上添花,就算没有,也无关痛痒。 “啊?” “这一批人不能用,那就换一批,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何必放着贤才不问,非要退而求其次?”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