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殿下,祁国皇帝要对王妃的母家动手,王妃会不会……”唐夫偃有些犹豫地问。 叶临潇没等到他的下文,倒也明白他想说的意思,锋利的眉尾轻轻一挑,嗤笑着低声道:“你这是把本王的夫人当成什么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了?祁帝的算盘打得响,可是长平伯府,当真会毫无准备么?”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有些人注定得不偿失。 “啊,”唐夫偃愣了一下,“那殿下为何要用点了王妃的睡穴?” 要是人家真的乐意跟着他们回霆国,没必要这么做吧? “一路车马颠簸太过辛苦,这样可以让她休息得好一点。” 唐夫偃:“……”嗝。 叶临潇讪讪地咳了一声,拂落了车帘,令兼任车夫的部下安心赶路。 其实他心虚得很。 即使顾云听说过很多次会和他一起离开,可是他总有莫名有一种不好的直觉,尤其是那日琴弦被崩断之后,那种不安的感觉就越发明显。 ——对于要离开这件事,顾云听表现得太过冷静了。 她什么也没收拾,也没提起过到了霆国之后的事,甚至连问一句他们的府邸大概是怎样的都没有。她对将来的日子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期待,这的确也符合顾云听一贯小事从不放在心上的行事作风,但是作为一个要面对陌生环境的人,她这种冷静还是会显得十分反常。 就像是从来都没有把去霆国列入她的计划之中一样。 叶临潇不敢赌,只能行此下策。 总之,不管她是怎么打算的,先打晕了带走再说。 …… 唐夫偃驾车很快,但毕竟路途遥远,凭祁帝手谕一路抵达渡春城,已是五日之后。听闻杨止一兵败自尽,楚见微还未来得及回京论功行赏,便被派往西北镇守边关,如今还在半路上,但边境的烽火狼烟已经点起多日,局势对祁国而言十分不妙。 渡春城外渡春关原本并不是祁国西北的最后一个关口,然而霆国的兵马挥师南下,因守将变节,所以一路畅通无阻,直到此处才遭到了严防死守,连攻了两三日,霆国大军营中内讧,士气一蹶不振,反倒被驻守渡春关的将领抓住机会反击回去,只能暂且后撤,退守饷聊城。 若是叶临潇这一行人再早来个一日,就算手握通关书信也是出不去的。 唐夫偃是霆国国公府的少将军,练兵、出征都是少不了的事,所以在军中也算是无人不知。 碰巧,退守饷聊城的人中不止一家兵马,其中一半都是唐老将军麾下。 “少将军!” 唐夫偃摘下斗笠,露出他柔和的面容,城墙上的守将几乎一眼就认出了自家将领,立刻下去回禀了唐老将军。 大概一刻钟的工夫,唐老将军亲自拴着绳索从城门上纵身跃下,来盘查马车。 “你小子到哪里去了?”唐老将军乜斜着眼,没好气地问。 “嘿嘿,奉皇后娘娘口谕,接殿下回来。” 唐夫偃回话的空当,叶临潇已掀开了帘幔,从车上下来了。 青年一身黑衣越发衬得身形瘦削修长,他神色从容,眸中似有一方潭水深不可测。 叶临潇在马车旁站定,看着唐老将军抿唇微微一笑,举手投足间皆有一种贵气天成,并不逊色于任何人:“唐老将军,别来无恙。”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