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何必操这个心?” 顾云听口吻轻薄不经心,可主意也是未必不可行。 虽说顾云听总说谁都信不得,然而杨筠宓总莫名觉得此人可信。 或许是因为某日夜里这家伙小半宿不睡,就为了等着救一个相似又不敢死之人的性命吧。 杨筠宓垂眸,放弃似的小声问:“你……到底为什么要冒这个险帮我?” “兔死狐悲罢了。” 顾云听轻笑着,道。 “好,我就信你这一回。倘若此番真的能死里逃生,我自然记你这份情。” “那再好不过。” 你利用我,我利用你的事,其实完全没这个必要去记什么情分。 然而既然杨筠宓主动提出来,顾云听当然也不会拒绝。 白捡的现成便宜,手下就是了,一个求个心安,一个可留待他日应变,算起来也是双方受益的事。 …… 顾云听握着太后懿旨到了停灵处,堂而皇之地将里外守卫都喊了起来,说是夜里瞧见了可疑之人,要趁夜四下搜查。这动静闹得不小,外头轰轰烈烈地搜查着,李静许四周看守的护卫却都被调了出去,屋子里反倒是没人。 杨筠宓刚从暗道口出来小心地钻进屋子里,便见顾云听脸上神秘莫测的微笑,心底一颤。 “做什么?”她小心翼翼地问。 “你要假扮她,那她总要先消失才行。” “然后呢?” “先把人藏进密道里吧,等将来再找出来,就说这是凶手。”顾云听抿唇,淡笑着,道,“命是你的又不是我的,我自然不必替你瞎操心,所以这藏人的事,与我无关,你来。再则,你这装也要装得像一点,小公公们虽不知内情,却也不瞎,别忘了换了衣裳散了头发再来。” “……”她就早该知道! 杨筠宓下手狠,但胆子却还没大到那个份上,瞧见血肉淋漓的“李美人”,吓得脸都快青了,手也直打颤,屏着呼吸来回跑了一趟,大概生平头一次用这种“风驰电掣”的速度行动。她回来时换了李静许的衣裳,弄散了长发,又不知怎么弄了些血和泥糊在脸上,在微弱的火苗底下,的确很能以假乱真。 要不是顾云听不信这些,多半都要以为是那李静许诈尸回来了。 “这样行嘛?” 杨筠宓欲哭无泪,浑身都是那种腐朽的气味,连呼吸都觉得异常艰难。 “行……你抖什么?”顾云听皱眉,冷笑着问,“有胆子杀人,却连死人都不敢接触?” “你敢你来啊!”杨筠宓勉强镇定住心神,手脚却还是克制不住地瑟缩,鸡皮疙瘩一茬一茬地向外冒,由外而内冷了个彻底。 她还想再埋怨一句什么话,然而下一刻只觉得后颈一麻,眼前便黑了下来。 顾云听面无表情地收了手刀,将人按原本的样子摆正,用那块白麻布把杨筠宓从头到脚遮了起来。 她倒是敢,但没这个必要。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