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着手中绢帕,擦着眼角的泪水。两人聚在一处哭了好一会儿才止住了,像是为了攀比谁更优雅高洁,连拭泪的姿势都一个比一个矫揉造作。 “对不住……溪冉原本是想来探望云姐姐你的,却不料不仅没让你高兴些,反而来惹你哭了这么一场。姐姐本来就在病中,要是哭坏了身子,那溪冉就是拿命来赔,也抵不过啊……”沈溪冉咬着唇,自责地道。 “不碍事的,就是这般痛痛快快的哭一场,把连日藏在心里的那些难过头哭出来才好。”顾云听含着泪弯起唇角,笑起来的弧度恰到好处,就算刚刚才哭过,仪容也半分都不显得狼狈颓丧,干净得就像是天上广寒宫中的仙娥,眉尖若蹙存着半生绵绵不尽的轻愁,右眼中一滴将落不落的泪珠晶莹剔透,冰肌玉骨浑然天成,惹人怜惜。 沈溪冉一时看得怔住了。 她也算是见过美人的,与那些皮相美到极致的女孩子比起来,面前这个与顾云听形似又神似的女人的确也算好看,但绝不是最出挑的那一个。 可就算美艳绝伦如顾星梦那样,也绝不会哭出这副惊为天人的样子。 远的不说,她也才哭过,此刻脸上正发烫,就算不照镜子,她也知道自己脸上必定一片通红,有对方这样只红在眼角而两颊仍然白皙如玉的模样做参照,就显得格外狼狈。 “沈家妹妹怎么这样看着妾身?”顾云听目光清澈又无辜地回望,似乎有所察觉,抬手轻轻抹去了眼里那颗泪珠,“是妾身脸上有什么不妥之处么?” “没、没有……”沈溪冉有些心慌地错开了视线,生怕再看下去,不用别人多说一句,她自己就会把自己贬入泥里永世不得翻身,“云姐姐生得这般好看,依我说,就是咱们的皇后娘娘,也是比不上的……” 罗栩姒虽还不曾被正式册封,不过封后的旨意是前几日就已经有了的,她就是再不服气,圣旨面前却也不得不低头。 沈溪冉说着,顿了顿,又压着嗓音,小声地抱怨道,“溪冉从小没有爹爹娘亲教养,的确不大懂规矩,可是提起这个,溪冉还是不服气。这些话若是当着别人的面,我是万万不敢说的,可是云姐姐你与那些势利眼都不同,所以我才敢和你将这些。你看,凡事都讲究个先来后到,我来得迟倒也就罢了,可云姐姐你不同,你比那皇后娘娘进太子府更早,又是这么一副模样,听宫里的太医说,姐姐您如今也是有身孕的,大家生男生女也都还是未知之数呢,凭什么凤仪宫那位能当皇后,你就只能是个侍妾?这未免也太不公平了!” 嚯。 耗了这半天工夫,可算是要切到正题上来了么? 顾云听还当她是想到了什么新鲜的招数了,原来还是这一招挑拨离间? 还是兵行险着了。 这沈溪冉和她相识才多久?统共也就说了这么几句话,就敢说这些了么? 果然,城府这东西,还是要拿时间磨出来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