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听的角度向屋里看去,可见堂上摆着一口木棺,灵幡、牌位等物一应俱全,应该是临时设下的灵堂。 长平伯府的灵堂,自然是为她这个顾三小姐开的。 那黑衣人……竟是来探她的? 顾云听虽竭力想看见屋子里究竟是什么状况,然而墙上所能见到的东西终归有限,小院里守灵的人不在少数,顾云听实在也不敢冒险。 ——其实说起来也都是自家人,要是撇下她们那点算计和筹谋都不管的话,倒也无所谓出现在她们面前。 只是世上毕竟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让这么多人都瞧见她没死的话,或有意或无心,这消息都是迟早会被透露出去的。 那她们这些天来所做的事,岂不都成了巷子里小孩子过家家了? 何况…… 这些人都当她死了,尸身就躺在堂上的棺木之中,如果她这会儿跳下去,只怕众人都要以为是诈尸了吧? 顾云听垂眸,悄然跃下墙头,转身离开。 她是来找顾川言的。 顾川言早知道顾云听如今以允贵妃的身份住在祁宫之内,自然就很清楚棺材里头躺的人不是她。所以,除了头两日要去灵堂走个过场之外,他是不会一直呆在那里的。 毕竟连每日早朝点卯,他都是准时到的。 近来朝野间诸多传闻,说顾川言兄妹二人关系破裂,作为一则小道消息而言,这种流言传播度很广泛,连顾云听在宫墙之内也听到别人提起过好几回了。 顾川言仍旧住在原来的那个院子里。 他的住处很好认,入了夜看起来像是个没人住的空宅的,就是他的地方了。若没有人约顾川言出去喝酒,他夜里就睡得很早,院子里静悄悄的,除了银色月华,没有一点光。 顾大少爷的院子是不需要那些护院小厮们时时巡守的,只定点会有人来看一眼烛火之类的隐患。顾云听确认了一遍没有外人,便直接大摇大摆地敲了靠近床的那扇窗户。 “笃、笃笃。” “……谁?” 屋里传来青年的声音略有几分睡意,不细听倒也听不出来。 “大哥,是我。”顾云听一边注意着庭院外的动向,一边沉声回答。 窗户里沉默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动静,顾云听几乎要以为是顾川言又睡回去了,只听隔着一扇窗户,里头忽然“哐”的一声,接着是一阵翻箱倒柜的窸窸窣窣。 顾云听:“……” 怎么着,她夜里难道敲门是来抢钱的吗,还要翻箱倒柜找点防身的武器? 门很快就被推开了。 顾云听站在窗户边上,看着那个睡眼惺忪还披着一件外衫的青年人,有些抱歉的挠了挠头。 话又说回来,大半夜的扰人清梦,稍微是有点说不过去。 “你怎么来了?” 顾川言正揉着额头,大概是刚才惊诧时磕到了。听那一声动静,大概还撞得不轻。 他有些诧异,下意识地四下张望了一阵,连忙三两步将人拽进了屋子里,一边去木抽屉里翻了火折子,一边时不时地打量着顾云听,紧张地低声询问,“宫禁森严,你怎么出来的?没被人发现吧?”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