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阿蔷领了顾云听的吩咐,悄悄地避开众人去御膳房取了三顿膳食,拿回来时也鬼鬼祟祟的,又在用平鸾宫里藏着的药材,和顾云听一起在正殿里间煎了药,分次足足用了三日的分量。 叶临潇开的方子煎出药来味道本来就不浓,而先前顾云听不在平鸾宫时,谭姑姑恐殿内丢什么要紧的东西,便没有允许宫人们开窗通风,甚至还下了禁令,不允许众人踏足殿中。所以如今殿内各处门窗紧闭,药味便只会被拘在屋子里,根本传不出去。 “主子,这么做,当真就能瞒天过海了么?”阿蔷有些好奇,没甚表情的脸上也有了一丝波动。 傍晚,将一次份的药盛进碗里递给顾云听时,她问。 顾云听倚在铺了软毡子的躺椅上,稍稍吹了一会儿刚出药炉子还冒着热气的药汤,垂眸笑了笑:“按例,后天就是清点库房的日子。连带着明天的份,四日的药材说多不多,却也刚好够让人发觉了。明日你挑个心性单纯些的小宫女,略透露一下这个消息,他们都知道你是我带进来的人,如果这事只有你知道,还是有些不能让人信服。” “心性单纯的小宫女……”阿蔷低着头思索片刻,道,“煮茶的小宫女阿莲如何?” “你看准就好。”顾云听道。 阿蔷看人的本事她自然是清楚的,何况这平鸾宫里进出那么多人,顾云听也不可能每一个都记得住。她的身份和假扮的性子摆在那里,注定不是什么平易近人的主,所以那些小宫女们究竟什么性子,她自然是不知道的。 “嗯。”阿蔷点了点头。 “至于其他的,便仍旧按昨日我教你的那些去做。”顾云听仰头喝空了药碗,悠悠地打了个哈欠。 这几日叶临潇总盯着她休息,她其实早就已经不困了,只是睡得多了,便渐渐明白了做梦的乐趣——什么都能做,好的事,不好的事,全凭她心意,反正梦境继续不下去时,她便醒了。这般不必费力,又能享乐的好事,醒着可体会不到。 日久失眠,大多是因为习惯,或是因为焦虑、身体不适,而如今顾云听的病情虽未曾痊愈,却已经有所好转,并不似前几日那般难受了,所以只要躺着,时间久了,总还是能睡着的,甚至有时候周围安静下来,便如夜深时分,容易打瞌睡。 “主子困了?”阿蔷也有所察觉。 “不睡了,索性再等一个时辰,免得又打乱了习惯,日夜颠倒。”顾云听淡笑着摆了摆手,“我记得先前随手摆了一本书在左边的架子上,你可瞧见过?” 阿蔷想了想,问:“是那本乐谱?” “对,看起来是有些像乐谱的。” “记得,谭夫人说那谱子不寻常,让我收起来了,我去拿。”阿蔷说着,很快便从箱笼里找出了那本书来,“是这个?” “嗯。”顾云听点头,笑道,“怎么想到收进箱子里去了?倒也不怕有人来翻。” “正是怕有人手脚不干净,才要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