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说话了。 “可这是她自己提出来的啊。”游真真的拥趸不满道,“自己提出来擂台比武,如今见比不过,就要找借口吗?” “得了吧,依我看啊,这些娇滴滴的女弟子就不该来我们的卧沙场嘛!” “这话说得在理,小姑娘家闹闹脾气,也不至于这样嘛。现在搞得谁都不好看……” 最后那人的声音越说越气,小心地窥了眼同样坐在上首的玄宁真人的神色。 漠然,平静,半点声色也不露。 冷淡到好似上面立了生死契,又落于下风的人不是他的徒弟一样。 弟子暗暗叹服,不愧是玄宁真人,见过大场面! 想来也是,凭借盛鸣瑶的资质,能让玄宁真人收为徒弟,实在是她高攀了。 至于玄宁? 弟子摇了摇头,暗自叹息。 若是玄宁真人想要收徒,只需要说一声,大把大把的宗门等着送人来呢! 没人发现,玄宁看似从容淡然的眼神里,暗藏着惊涛骇浪。 事实上,在擂台开始后,玄宁的目光极为专注,几乎未从盛鸣瑶身上挪开半分。 …… …… 盛鸣瑶对场下众人的反应一无所知,她专注地看着游真真,等她再次一个甩鞭时,腾空一翻,躲了过去。 “认输?我为何要认输?” 盛鸣瑶漂亮的桃花眼上扬,眉宇间的妩媚似剑锋般凌冽,她的脸上飞溅了鲜血,更给目光增添几分狂傲不羁。 游真真实在被盛鸣瑶有一下没一下的攻击扰得心烦,她从未见过这么不正经的打法:“你比不过我,修为差太多,又签了生死契,如今给你机会,你为什么不认输?” 说实话,游真真根本就是色厉内荏,她就是个外强中干的人,真让她下死手杀了盛鸣瑶,作为温室里的娇花,游真真可没这个胆子。 盛鸣瑶也是笃定这点,才故意让她签下了生死状。 当然,即便真死了,盛鸣瑶也不怕。 如今的时光已经是赚来的了,想报仇是真的,想给他们种心魔是真的,想要痛痛快快活一场,也是真的。 思及此,盛鸣瑶眼皮子一撩,随口给自己扯了一面大旗:“因为我是玄宁真人的弟子。” 游真真搬出炼药长老游隼,那她也可以搬出玄宁真人。 狐假虎威罢了,当谁不会呢? 盛鸣瑶说得冠冕堂皇:“作为玄宁真人的弟子,从没有认输的道理。” 【……大家都知道我是玄宁真人的弟子,我才不会认输呢!】 紧盯擂台的玄宁心神震荡,喉咙发涩,被尘封的情感汹涌而来,好似破除了什么封印一般,悉数涌上心头,化为了眼尾微微湿润的痕迹。 早已被岁月无情碾碎的心脏似乎又开始重新跳动。 盛鸣瑶看着同样被自己这句话晃了下神的游真真,勾起嘴角轻佻一笑:“……否则,我和师尊岂不是都很没面子?” 【……否则,我丢脸事小,师尊你岂不是很没面子?】 ——乐郁。 玄宁再次想起了他,他觉得自己如今思念起乐郁的次数有些频繁,可到底忘不掉这个自己曾经满怀期待,最为用心指导的弟子。 坐于上首的玄宁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渐渐地,空中穿着白衣打斗的盛鸣瑶像是被另一个回忆中特定时期的故人取代。 他们同样肆意,同样不羁,同样带着年轻人独有的无所畏惧。 玄宁忽然发现,比起和乐郁有着血缘关系的朝婉清,盛鸣瑶更像乐郁。 从眼神、姿态,到那玩世不恭,敢于苍天论道的不羁疏狂。 不同的是,如今的盛鸣瑶还保留着对众生的良善,可乐郁—— 乐郁的所有,都已经湮灭。 …… 擂台上的盛鸣瑶对玄宁复杂诡谲的内心活动一无所知,她险险躲过一鞭,下一秒,忽而跃起,虚晃一下,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了游真真背后。 游真真早料到这招,她反手一击,却只闻得一声空鞭响。 游真真心中一惊,脚步顿时错乱,恰逢此时,隐藏在游真真斜后方的盛鸣瑶找准机会,忽然使出了一剑—— 浮云出。 这是盛鸣瑶曾在滕当渊的幻梦中学会的剑法。 “咦?” 姗姗来迟的器宗长老易云还没坐稳,一声惊叹就已经从口中溢出:“婉若游龙,腾空万里。这端正坚韧中带着点孤傲不羁的剑法,我倒是第二次见。” 至于第一次是谁,易云顾忌着玄宁,到底没直说。 一旁坐下的易云拖着长调的声音将玄宁从思绪中拉了出来,他同样看到了盛鸣瑶使出那剑法时的样子,漂亮又娴熟,绝非一朝一夕可以模仿出来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