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半点也不在意自己会受到何种惩罚,也半点不在意自己的未来会因为今夜一个小小的选择而拐向何处。 “我受够了用人间那一套‘礼义廉耻’来要求自己。桂阿,我们是妖,我们伪装的再好,也不是人!” “人类从来都不会用平等的心对待我们,在他们眼中,我们只是一个踏脚石、一个可以随意操控的傀儡罢了!” 祸月仰头大笑,发丝在空中四散飞舞,无端为她的清丽添上了几分张狂的艳色。 她在做什么?为何突然这般言行无状? 盛鸣瑶觉得祸月不太对劲,望向了苍柏,就在她目光瞥去的那一刹那,苍柏像是有所感应一般,传音为她解释了原委。 [祸月原本与大荒宫有约在先,如今虽不知那人是用了何种手段将她带走,但毕竟是违反了契约,要被压在静心钟下反省,没有百年,别想出来了。] 至于百年之后,祸月还能不能或者出来,全凭天意了。 怪不得她现在如此肆无忌惮。 事实上,此番出来,祸月本想去掘了那负心汉的坟,可后来真正被松溅阴带到了那里,又觉得无趣至极。 她看着那森冷无情的墓碑,寥寥几笔,全然勾勒不出曾经那人的模样。 情动时,觉得他温柔体贴,才华横溢,是世间最好的男儿 情灭时,顿觉他浑身恶臭无比,不过朽木枯骨。 无论情动还是情灭,都不是这几个字,可以简单概括的。 “……罢了。”祸月转向了松溅阴,说道,“你要我帮你做的事,我会帮你去做,只是这坟,今日就算了。” 松溅阴可有可无地颔首,他能将祸月从浮蒙之林带出,虽也有曾经汲南与祸月立下的契约效果减弱的缘故,但到底也是有几分本事的。 然而哪怕是魔尊这样有本事的人,在情爱面前,不也只能无措恼恨,找不着出路吗? 祸月想起这些,更觉好笑,她松开了手,一直缠绕在谷秋身上的青雾绳也随着消散在空中。 明明没有了束缚,谷秋却没有动,她蜷缩在地上,连眼睛也不敢抬起。 直到这时,谷秋才开始害怕。 她不怕惩罚,不怕死去,只怕在死前,自己钟爱了一生的男子开始怨她。 “桂阿长老先别动手,好歹也让我把这最后一句说完。”祸月娇笑着抬起手,遥遥一指,问道,“你就是盛鸣瑶吧?” 桂阿一直藏于袖中的静心钟此时已经笼罩在了祸月的头顶,只要他一声令下,祸月就会被收入其中。 正因如此,盛鸣瑶倒也不怕,况且有苍柏在,她就更不怕了。 “是,我就是盛鸣瑶。” “很好。” 祸月抬起头,借着越来越亮的光线,盛鸣瑶才看见她的头发已然全数化为了雪白。 并非被世人美化为‘银丝’的颜色,而是黯淡无光,枯败地像是褪了色的杂草。 “盛鸣瑶,你很有趣,一听闻你身陷险境,竟让魔尊都千里迢迢赶了过来。”祸月话锋一转,忽而对着苍柏挑眉一笑,这一笑称得上风情万种,到是有几分活色生香的味道。 “这位……郎君,”祸月斟酌了一下用词,到底还是不敢叫破苍柏的身份,“你心中想必也是极为担忧的,这才用了秘法千里迢迢赶来。刚才乍一见心爱女子身旁有了他人,不知心中是何感想?” 盛鸣瑶:……? 合着祸月这妖怪了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最后那句挑拨离间? 真是难懂。 也难怪盛鸣瑶想不通,这实在是祸月今夜经历了这许多后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