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打伞,径直往陈溪的房间走去。 从书白那里拿回来的云青挂在腰间,络子随着卷耳的动作晃来晃去,她面上凝重,“那边情况怎么样?” 婢女担忧道:“房大人……不太好。” 卷耳叹了口气。 房琛的心脏曾经和藤妖共用,早就超过了普通人的负荷,再加上他一身大大小小的血窟窿,是真的很难保命。 婢女领着卷耳到了陈溪房门口,“姑娘快进去吧。” 卷耳点头,撩开门上棉布帘子,就看到伏在案前的陈溪。 她脸色很差,仿佛一夜之间瘦了许多,两颊凹陷,瞧着可怜。她面前摆了一堆的书,显然是看了一夜。 “陈姐姐,你……” 陈溪看到卷耳过来,眼睛一亮,忙过来拉着她,“周姑娘快来,我请你过来,是想向你求证一件事。” 卷耳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陈溪面色激动道:“昨晚,昨晚藤妖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目光从桌上的医经扫过,卷耳拧了拧眉,“陈姐姐想做什么?” 陈溪没察觉到卷耳的异样,她脸上带着激动的红晕,指着桌上的医书,“我昨晚查了一夜的书,才知道原来白骨精的身体竟然这么宝贵,所以有书白在,阿琛就有救了,他就有救了!” 卷耳抿唇,“你是打算……”剥皮?挖心? 陈溪眼睛里泛着泪光,“我知道,你都们觉得我心狠手辣,可我查过了,剥皮剖心,并不会要了书白的命。” 卷耳艰难道:“可他,陪了你这么多年,你真的忍心吗?” 虽然按照原剧情,这是书白注定要走的路,可卷耳还是心疼。 陈溪,她怎么忍心啊…… 陈溪双手捂住眼睛,眼泪慢慢从指缝渗出,她声音颤抖又无助,“如果有别的办法,我也不想这样啊,可是这是唯一的办法,我不能眼看着阿琛去死啊。” “而且,书白是妖……用他来救阿琛……”并无不妥。 她话里的意思太过明显,卷耳不敢置信。 在陈溪心里,书白的命便比房琛轻贱吗。 “可是你问过书白吗?你有想过,他愿意为了房琛这样做吗?”卷耳觉得胸口闷闷的,忍不住质问。 陈溪喃喃,“当年我救过他一命,他说过,我想要什么他都可以给我,他会给我的,他会的……” “是,我会。” 卷耳一愣,回身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的书白。听到他干脆利落的话,卷耳绷紧了唇角,皱眉盯着他。 书白视线在卷耳身上短暂停留一瞬间,最终落到陈溪身上,“我可以把心脏和皮囊给他。” 面对陈溪,书白罕见的没了那许多情绪。“不过,这是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算是还了你的救命之恩。 陈溪目光灼热,她眼眶含泪,“谢谢你,书白,你放心,我查过很多医书,你不会有事的。” 这些早就无所谓了,书白淡淡点头,“你看着准备吧,有需要叫我。” 陈溪还想再说感谢,可书白头也不回的离开。 书白一身的伤痕未愈,那晚和藤妖的一战并不像看着那样轻巧,他白衣上鲜血斑驳,这些,陈溪都没注意到。 看着他的背影,陈溪蹲在地上大哭出声,“对不起,对不起书白,可我不能没有阿琛,对不起……” 卷耳看了看床榻上面色青白的房琛,轻轻叹了口气。 * 十五过后,房琛的情况越来越差,陈溪每日为他开方服药,以期可以减少换心的痛苦。 换心并没有那么容易,何况是将妖的换给人,这几日陈溪翻遍了医谷带来的书,期望把伤害降到最低。 而卷耳这些日子,一直在照顾着书白。 厨房里的小灶上熬着香糯的枣粥,水汽氤氲着卷耳的面容,她大眼睛认真的看着火,觉得时候差不多了,才把熬好了的粥倒出来。 “呼呼,好烫好烫。”卷耳摸了摸耳朵,在灶台旁找到棉布隔着,才把那一小锅粥端起来。 她脸上沾了灰,剪水瞳被熏的含着水汽,樱唇轻抿,像是只调皮的猫儿。 “你在做什么?” 卷耳闻声回头,看到书白一笑,“你怎么出来啦。” 她端着粥朝他走过去,“走走回房间,我熬了粥,你吃一点。” 书白换了那一身沾血的衣裳,可依旧是一身白衣,头上没了那枚玉扣,长发有些凌乱的铺满身后。 “我觉得,你穿红衣该是最好看。”卷耳领着他一路往房间走,一边说出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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