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礼一愣。 “给我带上试试?”她笑着道。 沈知礼抿唇,抬手把那面具在她脑后系好,看着她的样子微微出神。 眼前的人仿佛掠过岁月,和当年那个人重合,半张面具下,琼鼻红唇,只是那年的她眼里淡然,如今的她瞳中爱意满满。 子时将至,烟花越来越绚丽,卷耳抬眸瞧着,嗓音柔和,“沈知礼,这烟花真美。” 男人仰头看了一眼夜空,最后视线落在她脸上。 “是啊,真美。” * 成婚之后,卷耳终于理所当然的把政务都丢给了沈知礼。 “等阿炎长大就好了。”她这样承诺。 沈知礼也这样以为。 只是谁也没想到,这小皇帝一直蹉跎到老皇帝,还是没事就会找沈知礼去给他批折子。一点不跟沈知礼见外。 这自是后话。 新历十年,晚秋。 今年秋雨来的早,树叶早早就开始落了,风卷着叶子往天上刮,瞧着倒是有了些萧索的美。 乾清殿内,沈知礼正在教阿炎写字。 小皇帝什么都好,就是字丑的不行。卷耳和柔嘉俱是头痛不已。卷耳气沈知礼,柔嘉也气陈庚。怪他们俩没有教好。 可小皇帝最不爱的便是练字,刚写了一页就不老实,巴巴地问,“沈大人,今日阿姐准备了什么好吃的?不如下课后朕与你同去公主府看看?” 沈知礼抬着眼皮扫了他一眼,“长公主整日担忧陛下这一手烂字,时常告诉臣,陛下的字要是写不好,臣也不用回府了。” “……” 看着皇帝重新老实的坐回去接着练字,沈知礼翻过手中的书,心思却有些乱。 沈知礼已经三天没有回府了。 也不知道卷耳今天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想他…… * 公主府里,卷耳正在对着年年头痛。 她儿子闭嘴的时候就是软乎乎的小可爱,可一张嘴卷耳就头痛不已。 “阿娘,为什么岁岁姐姐会比我大呢?” “因为你柔嘉姨姨和姨夫成婚早。” “是认识的早,他们的小孩子年岁就会大一些咯。” “嗯。” “可是舅舅说,阿娘和爹爹认识好多年了,为什么年年只有两岁咧?” “……” 卷耳嘴角一抽,她把儿子抱起来放到床上,走到门口对着粟荷招手,“去,进宫问问沈大人,今日的课要上的几时。” 这意思,就是说今天沈大人可以回家了。 前几日公主殿下看了陛下手书,气的让沈大人连夜进宫,还告诉他,陛下的字若是写不好,沈大人也不用回来了。 粟荷忍着笑,知道殿下是受不了小主子每天一堆又一堆的问题,这长公主府上下,只有沈大人能让他儿子哑口无言。 粟荷招了人进宫去问,又听卷耳道:“晚膳摆在梨园。” “是。” 卷耳转身抱起在床上碎碎念的小家伙,慢悠悠的往梨园走。 她没让人跟着,玉兰撒花长裙将将曳地,银白长步摇坠在发髻后方,再添上一堆白玉耳坠,再无装饰。 可即使素面朝天,她依旧清贵无双。 年年是第一次来梨园,此刻正睁大了一双眼睛左看右看,碎雪一样的梨花纷纷扬扬下,卷耳亲了亲他肉乎乎的脸颊,“好看吗?” “好看!” 不过一刻钟,下人便过来摆好了晚膳,粟荷给卷耳打着团扇,“沈大人往回赶了,公主可要先用一些?” “不了,等等他吧。” 这几年她的性子愈发懒散,一应政务都丢给沈知礼去做,自己悠哉的提前过着老年般的生活。偏沈知礼又依着卷耳性子,把人宠的没了边。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