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骤然睁眼,偏头睨她半晌。 而后,在卷耳平和的目光里......翻了个身。 “……” 手里清粥温热,卷耳端着靠近孟庭戈,“起来。” 他不动,只留给她一个漆黑后脑。 这样子不像高台之上的帝王,倒像是……庭庭。 西宫大火,他呕血数次,终究是她有愧。 卷耳上前几步,站在脚踏上道:“可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你怎么还没出宫?” “你希望我出宫?” “……” 卷耳放下手中清粥,转身往外走,床上的人豁然起身,冷淡地道:“你今日若走出这道门,便不用再回来了。” “……” “清粥无味,想着给你做些酥片糕。” “……” “要么?” “……要。” …… 等她再回来时,天际已经彻底暗了下去,床上的人终于坐起身,孟庭戈看着烛光旁点灯的纤细身影,眉间褶皱轻缓。 “你过来。”孟庭戈伸手,向她招了招。 卷耳走到床前还未开口,孟庭戈直接伸手扣住她的腰,把人拉到身前。 卷耳扯住床边帷幔,将将站住脚步。 孟庭戈阖眼,偏头靠在她身上。 谁曾魂牵梦绕,凄迷黑夜里,念着她给过的那一点甜。 孟庭戈靠着卷耳,疲惫如同山海般向他靠近,可孟庭戈忽而觉着,好似没那么难熬了。 他撑惯了,其实并不需要有人来分担。只要她站在那,便是于他最好的慰藉。 听他轻缓呼吸,卷耳心底酸软,低声道:“你不生气了?” 不生气么,我骗你,弃你。 身前的男人把眉眼都埋在她衣襟里,只留了闷闷的声音出来,“生气。” “......” 他语气冷淡,可偏偏透出一股子骄矜,只一瞬,便和那个被她扔下的庭庭重合。 都是他。 都是他啊。 她又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卷耳缓缓抬手,摸了摸他背后黑缎长发,“对不起。” “……” 孟庭戈等了半晌,没等到下文。 “没了?”他抬头,薄唇低凉,“你未免太过敷衍。” “嗯?” “我说过,你若好好哄我,我便会原谅你。” “嗯。” “嗯什么?”孟庭戈抬头,下巴抵在她身上,淡漠看她,“你哄了吗?” “要怎么哄?” “……算了。” 孟庭戈重新把脸埋在她身上,不说话了。 她眼睛眨了下,笑了,“你再问我一遍那个问题。” “什么问题?” “方才在正殿问我的问题。” “……”孟庭戈沉默半晌,开口,“宫外可有宫内好?” “有。” “……”孟庭戈一窒。 “宫外有宫外的好,飘雪时没有宫墙阻着,登高处时能望尽百里飞雪,等五月时家家户户便出来祭春,男女执花相赠,好不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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