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嫌少,但苦生什么都没说,收下钱就把罗玉静背起来。男主人殷勤地将他们送到门口。 又走过几条街,苦生再次停下来。旁边是个用竹篙和布支起来的面摊子,靠着人家的两片灰墙,靠墙立着酒瓮,摆了几张桌子。下午时分,不是饭时,没什么人光顾,摊主坐在那打盹。 将罗玉静摆在桌前,苦生自己蹲在另一张长凳上,喊醒店主人:“一碗面。” “诶,好嘞,稍等。”店主人醒神,见他们形貌异常,不敢多问,掀开关着沸水的盖子,蒙头下汤面。 一碗面,他端上来后犹豫一下,放在了苦生面前,大概是觉得女人看上去不像是需要吃饭的样子——像个女鬼。 苦生一根手指把面碗推到罗玉静面前,又掏出方才那家人给他的谢钱,付给店主人两个。 他自己一个人行走的时候,不需吃饭睡觉,身上向来没钱,现在得养着一个人吃饭,只得额外花点功夫管管闲事。 接下去这一路,他便偶尔会停下来,管管东家的小儿夜啼不止,再看看西家的老头老太太半夜梦游……给罗玉静赚饭钱。 他若是有哪里做得不好威胁到罗玉静性命,诛邪剑就会教他做人。他也有大怒之下想过丢下这麻烦算了,但厉鬼实在是太难找,错过一个,下一个还不知在哪。 苦生自认自己已足够小心对待罗玉静,好歹一天会停下来休息片刻,在她饿晕之前会弄些吃的给她,下雨也不会背着她出去淋雨——他养自己都从未这么精心,便是如此,罗玉静还是病倒了。 “病人高热不退,恐怕有些危险,弄不好有性命之危……”老大夫说到这,见面前奇怪的男子先是面色一喜,接着面色一苦。 苦生:“……”诛邪剑!莫再戳我的脚! “我看这病人分明七情郁结,身上还有许多瘀痕,似被人虐待。”大夫狐疑问道,“你与这女子是何关系?” 所谓瘀痕,尽是先前被套竹筐,以及坐着那简陋柴架子,走山路颠出来,若不是这大夫发现,苦生都未曾注意,心说这女子怎如豆腐一般,一颠就坏。 好不容易将话头含混过去,和老大夫一通纠缠后拿到药,不待他带着昏迷的罗玉静出门,药堂的小杂工已引着衙役过来,指着他便道:“就是这人,像是拐卖妇人!” 原来,药堂掌柜觉得他一个奇怪的道士带着个女人,女人还受了虐待,怀疑他是劫掠了好人家女子,便一边和他纠缠,一边私下使杂工去报官,才将他堵在这当场。 大门被堵住,苦生只好将一提包好的药往腰间一系,一手抱起罗玉静让她伏在自己肩上,冲到后院,从高墙上跳出去,在一群人的惊呼声叫喊声中飘然远去。 也不是第一次被人追逐,苦生大步狂奔,与诛邪剑说:“次次做好事都要被误会,这是第几次了?” “真是冤煞我也,我何时折磨她了?” “呕……”昏迷中的罗玉静忽然发出不舒服的呓语声,苦生猜她可能是被他的肩头硌着肚子不舒服,在行路途中又把她换个姿势,团起抱在怀中——那些妇人抱孩童大多是这么抱,这总没错。 女人正在发热,他又是天生冰冷,被这一团在怀里烫的浑身别扭,手指都僵硬地大张着。 “忒的麻烦!早知如此、早知如此……” 离开这镇上,迎面一阵秋风,吹得罗玉静颤抖不停。她浑身发热又感觉冷,在昏睡中也感到痛苦,压抑之下只下意识带着哭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