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门和道家不同,如果是道家门徒出手,哪怕现在还没有筑基,但也是能施展些低阶术法,拿出些小器物,比如符箓什么的;但佛门不同,他们其实是个很看重体修的道统,在修成比丘果位之前,绝不提倡借助外力,或者不成-熟的初阶法术, 他们认为弟子在这个阶段,就是打基础的最好阶段,所以几乎每个入门弟子所习功法中,都有锻体的内容,他们所谓的战斗,和体修很是相像,起码在一开始是这样的。 这就让他们的战斗,就像凡世的武者一样,除非到了比丘罗汉,才会发生根本性的改变。 二冬在靠近中稍微改变了一下方向,想观察到对手哪怕一丝的意向,比如,是前是退,是左是右?对不老练的对手来说,在敌人靠近时,总会有这样那样的反应,哪怕没动,从眼神,从肌肉绷紧,从脚下调整,都能看出蛛丝马迹。 但这个一根,却是非常的奇怪! 他身体放松,一动不动,就是不知道是呆如木鸡的不动?还是动如脱兔的动? 苦戒眯起了双眼,他已经知道结果了,二冬在移动靠近中产生了自我怀疑,疑神疑鬼,就还不如气势磅礴的无脑冲过去,起码还能来个两败俱伤; 那个一根,从他的眼神中苦戒发现了一种极其危险的东西,就像一匹荒野孤狼,在尾随猎物中的兴奋的目光,那是嗜血前的征兆。 但他也没有阻止,他现在知道的是这个一根在精神意志上完全具备摩诃院的要求,甚至可以说哪怕现在的所有摩诃弟子,都没有他这样嗜血品质;但他还没看到这小和尚到底会什么,只有知道了他会什么,他才知道能教給他什么。 二冬有些心乱,说不忌惮是假的,人在面对未知时是最恐惧的。两个师弟的落败很能说明些问题,他是大师兄,不能在师弟们眼皮子底下丢人, 只此一点心思,就注定了他的惨败,哪怕是所谓的专修战斗的僧人,没有经历过生死的,和整日泡在生死中的,那就完全是两个物种! 因为忌惮,所以就想试探,所以就不坚决,所以就想留力,所以攻守无方…… 他选择了腿攻,只因为腿比手长点,不用靠的太近,却忘记了腿没有手灵活这样的事实, 腿攻,如果不够坚决,就容易被人抱住……虽然抱腿是个所有佛门流派都不会出现的招式,在僧人们眼中和泼妇互相拉拽头发也没什么区别,但当真的有人就这么用出来时,他们好像也没什么办法? 接下来的打击就非常经典了,抱腿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便是弓腿蹬铲! 既躲上面二冬情急之下的王-八拳,下踹二冬的支撑腿! 一个劈叉坐在地上,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他不知道这种疼其实只是暂时的,却被打击完全击溃了心境,身体没事,意志崩溃! 一根却还没停,仍然抱着对手的腿,抬腿上肩,一只脚踩着二冬的腰胯,腰腹发力就要站起…… 周围的僧人们惊呼出声,就算是以前没见识过,也知道这么做的后果,这是要活活撕了二冬的感觉! 一根最终也没能站起,也站不起来,因为苦戒的一只手已经搭在了他的身上,比丘果位,放在之前他吹根毫毛就能办掉的货色,对现在的他来说却仿佛是一座山。 知机的扔掉二冬的长腿,一根嘿嘿一笑,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苦戒神色复杂的看着他,良久才道: “从今日起,你正式加入摩诃院,稍后我会亲自和寺里打招呼! 从此之后,你就是大师兄! 你跟我来!” 苦戒一背手,踱回摩诃院,底下弟子们个个灰头土脸,纷纷相随,却是没人搭理一根这个大师兄。 一根却是脸皮甚厚,走进摩诃院时,发现大家都已排位坐好,却不是修练时的杂乱,而是排位严整,是正式场合下的序列,靠近苦戒座师左首一个位置空着,看来,就是給他这个大师兄留的。 正常情况下应该怎样? 应该千辞万谢,坚决坐在末座,宁肯大师兄之位空缺,也要选择敬陪末座,以示对诸位前辈师兄的尊敬。 然后,再表达对各位师兄的滔滔敬仰之情,把自己贬的一文不值,就是偷袭阴损的下三滥,恭请二冬师兄继续担当大师兄之位。 一番推来搡去,假惺惺,真虚伪,最后苦戒定调,还是依照前例,不过一根师弟还需大家照应,于是融入其中,皆大欢喜,再找机会,培植党羽,拉拢亲信,最后挤走二冬。 这是修真界的正常程序,无论佛门,道家,都是一个鸟-德-性。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