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儿您说,番狗敢犯我大陈,先从我牛格的尸体上踏过。牛安就是在那一刻,在心中发誓,一辈子都要待在您的身边,追随您,甚至做了您家中的家奴。” “几十年过去了,您不用再上边关,当了国公。牛安永生不忘的事情,您却忘记了。” “您忘记了,当年我们有多少兄弟,死在了边关的黄土里。牛安这一辈子,最恨的便是那通敌叛国之事。您以前是牛安最敬佩的人,不想,却活成了我最恨的人。” 牛安说着,也不等扈国公说话,便径直的说起了当日之事。 “牛茆不见之后,国公爷不是不知道是大房的续弦夫人,也就是牛竤的亲生母亲下的手。他派了我,暗暗的到处去找牛茆。” “我走了很多地方,四处打听。终于有了消息,边关有人泡汤的时候,意外发现了金子炎背上的刺青。于是我立即赶了过去,确定了金子炎就是牛茆。” “正准备回去禀告的时候,却发现有另外一拨人,也在查金家两兄弟的身世。他们一道儿被马匪所劫,年纪又差不离的,若不是我知晓牛茆身上有刺青,压根儿不知道,哪个才是牛家不见的嫡长子。” “我虽然不知道那帮人的底细,但一眼就认出了他们是西夏人。涉及两族,牛安不敢自专,便赶紧跑回去,告知了国公。” 牛安说着,愤怒起来,“不想那群人胆大包天,遣了人追随我而来,孤身求见国公爷。国公爷听说公子是金子炎,不是金子君,十分的失望。见了那个西夏女人。” “是一个嬷嬷,一举一动都气度不凡,上门便自报,金子君乃是西夏李氏族人。” 朝堂上一下子哗然了。 旁的人不知道,他们还不知道么?李乃是西夏国姓,李姓的贵族多半都是皇亲国戚。那金子君的身世便耐人寻味了。 西夏与大陈比邻,西夏皇帝李常即位之时尚未成年,由母亲梁氏垂帘听政。梁氏专横铁血,经常同大陈摩擦,边关这几年来,都十分的不太平。 官家一力主张新法,为了的便是充盈国库,想着等到李常成年之际,西夏国内皇党同太后党矛盾空间,趁着他们内忧之际,远征伐夏,有了养马地,再图燕云。 新法这几年,确实见了成效,只不过大陈如今内忧也不少,朝中意见不能统一,也就无人提及了。 金子君竟然是西夏贵族,那这个事情便变得复杂了。 众人想着,偷偷的朝着扈国公和金子君看去。 扈国公满脸怒色,就快气撅了过去;金子君则是一脸的茫然,显然并不知晓这些。 “放你娘的狗屁,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从未见过任何西夏人。” 牛安失望的垂下了头,“确实见了。我亲眼瞧见,亲耳听见的。那嬷嬷说梁家如今在西夏只手遮天,太后十分满意小皇帝李常,不愿意李家出个厉害人物。但人找到了的事情,西夏有不少人知晓,他们不要厉害的金子君,但需要带一个不厉害的金子君回去。” “金家有两兄弟,若是不提那个刺青,外人根本分不清。扈国公答应了,并且提出了条件,要了西夏五千匹骏马,那五千匹骏马,如今就藏在京城外三十里地的一个山坳坳里。” 柴祐琛听到这里,突然插嘴道,“确实有五千匹马。御史台已经叫人把那山坳坳盯住了。” 扈国公一听,再也按捺不住,对着柴祐琛猛的袭来。 他以力量见长,走路带风,周围的文官都大吃一惊,朝一旁闪躲而去。 柴祐琛却是纹丝不动,硬生生的接了扈国公一掌,一个反手,将他压制在地。 “一把年纪了,如何不听劝告呢?金子君早就说了,他不是我的对手。而你,不是他的对手。文官弱鸡?现在还给你,弱鸡……哦,还老。” 扈国公挣扎着要起身,却发现柴祐琛已经坐在他的背上了,那姿势,像是优雅的骑在马背上,准备出城去郊游一般。 他这样一想,一口老血吐了出来。 就这么一瞬间的时间,禁卫军已经将站在这个朝堂之上的所有牛家人,全部都控制住了。 柴祐琛淡淡的挑了挑眉,“私藏五千军马,意图京师,勾结异族,让西夏贵族统领我大陈之军。此刻你还要说,是欲加之罪么?” “我柴祐琛可没有那本事,凭空在京郊变出五千马来。我若是有那般本事,大陈何愁不一统天下,收复燕云?”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