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叙精神矍铄,见到长子不紧不慢道:“听说你让你媳妇儿去兴龙寺礼佛?要我说她要是有心,只管去灵台观。” “父亲!”杨澈皱眉道:“寻常我们在宫外鞭长莫及,如今凤阳公主出了宫,我们再怎么着也得照拂一二。” 杨叙神色不动:“我何尝不知。” 可他仍没有改口,杨澈不禁拔高了音调:“那可是妹妹唯一的血脉,您也知道当初妹妹她——” “收声。”杨叙仍不紧不慢的,“我如何不知,当年还是我请的废后旨意。”还自请从首辅一位上退下来。 原来杨叙正是废后杨氏的父亲,凤阳公主的外祖父。 杨澈不言。 杨叙沉默片刻后道:“无论你如何想,我都是为咱们杨氏一族着想,我可不能眼睁睁咱们一族步上方氏的后尘。”这方氏说得便是昔日手掌重兵的贵妃娘家,满门忠烈,却被景泰帝以他认为合情,实则莫须有的理由抄斩满门。而废后的娘家,却因为杨叙的“识时务”得以保全。 杨澈黯然:“儿子知道了。” 杨澈离了书房,老管家追了过来:“老太爷叮嘱您叫大夫人去灵台观进香。”却只字不提去兴龙寺照拂凤阳公主的事。 杨澈闭了闭眼,朝老管家略一颔首后重步离开了。 等老管家回了书房,回报了此事。杨叙脸上的褶子动都不动,只吩咐道:“你去给首辅府下帖子,请他得空来我这儿一趟。”内阁首辅乃是杨询,和杨叙这一支连枝同脉,杨叙辞官后,又在背后推得他做了首辅,光凭这点便足以窥见杨家和杨叙的能耐。 待老管家领命去了,杨叙缓缓在宣纸上写了个“杨”,想了想又添了个“珩”字。 司徒珩,二皇子…… 工部以水泥为基石拿出的最终治水方案,在实际操作中大获成功。整个危险河段只有一处出现了决口,好在疏水及时,没有造成更大的灾害。 尽管如此,连日暴雨还是严重影响了农时,涝灾也让不少百姓流离失所,就连京城都出现了零零散散的流民。朝廷一边增派赈银,一边又对背井离乡的流民伤脑筋,好在往京城来的流民还不多,在朝廷出面安置他们前,他们已经流到了灵台观。 先前也提过灵台观有收容京城内贫儿的病坊,流民来到灵台观后就被安置进了病坊。也亏得灵台观“家大业大”,近来又因为景泰帝对灵台观格外青睐,朝中权贵人家没少给灵台观捐物献资,才能安置下那么多贫儿流民。 只是病坊内人手稍有不足,也不知哪日就多了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人,看上去瘦巴巴的,也不爱说话,看起来木讷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