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秋虽说也是一战成名的英雄,但靠的是手中剑,打仗这种事他是没兴趣的,兵书也没读过几本,纸上谈兵都不行更别说实际作战了。 翟景的十万大军从许昌南下,先行部队就有三万,而张永手下真就只有区区五千人,即便张家军比翟军更擅长水上作战,这一仗也不是那么好打。 前几日晏衡都往返于濡须口和牛渚之间考察地势,离建业三十里的河上有一所大坝,地处高势,这两日雨水绵绵,水势高涨,晏衡找来了匠师仔细询问,似乎有意水攻。当时张永也在一旁,听了以后,立即说:“不如把敌军引到此处,开闸放水淹敌,别说三万,七万也不在话下。” 谢无秋不明其中利害,只觉得水攻之法甚好,正要点头赞许,却被晏衡拦住。晏衡说:“洪水一发,河水下流的城池皆将溺亡,届时尸殍遍野,没有月余,灾难不会过去,还是另谋他法吧。” 张永道:“战争一起,百姓伤亡在所难免,顾虑这顾虑那,赢不了这一仗死的人只会更多,倒时我广陵子弟弃城而降,一切就都晚了。” 晏衡心中冷笑一声,面纱下的脸麻木,不置一词。谢无秋当机立断:“张统领莫急,我还有更好的办法,这水淹翟军,还是先且算了吧。” 张永狐疑道:“既然如此,听谢军师的就是。” 谢无秋老神在在地点头,暗中却偷看了晏衡好几眼。一来意外晏衡会考虑那些因素,二来不知道他是否有更好的办法。 晚上回了军帐,谢无秋问晏衡:“算着日子,翟军不日就能抵达河对岸,你有对策了吗?没有咱们还是早点跑路,别沾这个腥。” “出息。”晏衡白他一眼。 “那你说说,五千广陵军,怎么打赢对面三万人?” “此次不在取胜,而在退敌。”晏衡道。 “退敌?”谢无秋一挑眉,“怎么个退法?” “翟景这次派来的前线将领是郭钦,此人你可听过?” 谢无秋摇摇头。晏衡续道:“此人好大喜功,并无实干,此番率重兵伐张,定然信心满满,恃强轻敌,不会去勘察地形,制定战策,吓走他,并非难事。” 晏衡边说边拿着毛笔在地图上勾勾画画,谢无秋看着灯下指挥若定的人,心里一阵痒痒。 太过聪明的美人有时叫人望而却步,但当他发现美人在本该恶毒的地方却“犯傻”时,内心的情愫就有些说不清道不明了。 谢无秋次日根据晏衡说的,吩咐将士们去扎草垛,伪装成人的样子安置在船上。 士兵们纷纷抱怨这虚张声势的方法能不能行,谢无秋知道晏衡自有对策,便也底气十足地回答:“等着看吧。” 士兵们找张永,张永心道反正这次败了责任不在自己,就也说:“都听谢军师的。” 晏衡算准了翟军会夜袭,当晚,探子来报说敌军已经朝着濡须口暗中驶来,晏衡便叫人把绑着草垛的船划出去。 夜黑风高,河上又有雾气,郭钦立即上当,追着草垛一路被引到了堤坝下,晏衡叫人埋伏了一波在周围,翟军一来,便摇旗呐喊,居高放箭,这时郭钦那边才注意到地势不妙,以为对手要放洪水,大喊不妙,回身退走。 广陵军又早按军师说的分了两拨人绕后夹击,造成陆地也早有埋伏的假象。 最后郭钦果真夹着尾巴拔营连退十几里,此战以虚势成功制胜。 张永高兴坏了,广陵军也高兴坏了,当晚三军庆贺,将士们一个劲赞美鼓吹谢无秋运筹帷幄,神机妙算,用兵如神。夸到后来没了词,就开始夸替他一表人才,夸“谢夫人”颜色无双。 谢无秋自是毫无愧疚的受了,左看右看不见晏衡的人影,想是他男扮女装在这种场合多有不便,于是找了个借口回营,发现还是没有人影。m.feNGye-zN.cOm